都城,南城门外。
毒辣的日头烘烤着大地。
沈秋白和北藏锋站在阴凉之处,默默望着城门口那络绎不绝的百姓。
他们沿着官道向前走着。
北藏锋的手里依然捧着那卷书,是《纵横卷》里的北字卷,内容篇幅很短,不知道被其翻了多少遍,依旧书不离手。
“欧阳胜雪要回到都城了。”
沈秋白目视前方,轻声说道:“他是离宫剑院的第一把剑,在世间行走多年,想必也已经变得更强了,我很期待他能够距离那道门槛更近一步,但也不希望他真的走在我们前面。”
北藏锋沉默片刻,说道:“欧阳胜雪在外修行的时候,我们也都在各自修行着,沈兄何时有了这种想法?是在担心自己被超越?”
沈秋白说道:“你不觉得近些年里,跨过四境门槛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了么,不是他们的资质变高了,而是天地间的气运出现了变化,导致修行的进境在潜移默化的加快,虽然境界越高,这种变化越不明显,但曾经枯竭的气运,似乎渐渐又有了复苏了迹象。”
“对于世间修行者而言,当然是很好的事情,但被后来者居上的可能性也会增多,倒不至于因此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种现象很奇怪而已。”
北藏锋说道:“天地气运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正如曾经气运枯竭也是毫无征兆,现在气运重新复苏,也不过是正常事。”
因某些缘故,天地气运消失,又因某些契机,天地气运重新复苏,总是有着某种规律,只是暂时没有被发现罢了。
何况现在也只是出现了某种征兆,天地气运并未真的完全复苏。
沈秋白此时看着前方,缓缓停下脚步,说道:“人来了。”
北藏锋注目望去,官道的前方正有着一位青衫男子踏尘而来。
“欧阳胜雪的衣服有些破,看来是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
北藏锋的眼光狠毒辣,隔着很远便看清了那青衫上的多处破洞。
沈秋白颇有些困惑的说道:“欧阳胜雪很爱惜他这身衣服,就算是替换,也是同一类服饰,居然有人能把他那身青衫打破?”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里,欧阳胜雪便也来到了他们面前。
虽然是风尘仆仆,但欧阳胜雪的气色很不错,唇红齿白。
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毒辣的日头让他微微眯起眼睛,轻笑着说道:“我以为回到都城时,最先看到的应该是师弟和师妹们,没想到是秋白兄和藏锋兄。”
沈秋白微笑道:“莫非欧阳兄不愿意见到我们?”
欧阳胜雪说道:“我自然是想见都城里每个人的,也包括秋白兄和藏锋兄。”
北藏锋沉默不语,沈秋白继续说道:“欧阳兄回到都城,我们自当前来接风洗尘,不会耽搁欧阳兄回离宫剑院的急迫心情。”
欧阳胜雪笑道:“无碍,能够在刚刚回到都城便见到两位,我也很开心。”
沈秋白沉吟了一下,说道:“欧阳兄可曾听闻你们离宫剑院又多了三位先生?”
欧阳胜雪说道:“这件事情传播速度很快,我在路途中便听说了,除了叶师弟和江师弟外,似乎还有一位新入门的小师弟。”
其实欧阳胜雪在世间行走时,很少去刻意关注都城的情况,但偶尔也会听闻一些事情,都城发生什么大事件,或是比较稀奇的事情,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传到各地。
所以欧阳胜雪虽然不清楚自他离开后,都城都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但个别的事情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例如离宫剑院出现了一名半日观想入天照,却看不见气海的少年。
朝堂官员澹台璟和岳世庭被刺杀的案件。
以及那看不见气海的少年在蟠龙宴五层楼越境击败对手的事迹。
山外修士那起事件因朝堂方面刻意隐瞒,倒是没有在姜国境内传扬开来。
沈秋白说道:“离宫剑院的七先生,倒是在都城里闹出了不少的事情,就近的一件事,便是杀死了不落山真传弟子陆长歌,把路山主都给惹了出来,现在正被薛院长关在剑崖思过。”
欧阳胜雪错愕了一瞬,虽然惊奇小师弟在都城的事迹,但也清楚老师把小师弟关在剑崖,显然不是什么惩罚。
他朝着沈秋白和北藏锋说道:“改日再和二位把酒言欢,我得先回离宫了。”
目视着欧阳胜雪的身影朝着都城掠去,北藏锋沉默了片刻,说道:“现在欧阳胜雪回来了,那位怕是也要寻上门去。”
沈秋白微笑道:“倒也有趣,不是么。”
......
离宫剑院。
山门前聚集了很多人,全是剑院弟子,他们都在期待大师兄的归来。
在欧阳胜雪离山期间新入门的弟子,也都很是好奇剑院的大师兄,翘首以盼。
“大师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