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因为此事,李梦舟一直都在暗暗警惕,结果却是风平浪静,这般想着,李梦舟突然有些气恼,这是在浪费他的感情,也是在耽误他的时间啊,决计不可原谅!
奈何虽然察觉到了那道注视着小院的目光,但对方貌似很谨慎,每每在李梦舟的神游意念外放出去的瞬间,便再也感知不到那目光的存在。
如此,除非在对方主动露面的前提下,很难将其抓出来。
修行者的神游意念随着境界的提升,可视距离也会扩大,这虽然看起来是很轻便的能力,能够洞悉方圆数百里的风吹草动,但实际上若有人刻意想要隐藏,除非自身境界远远高过对方,否则也会出现‘看不到’的情况。
便类似李梦舟能够通过《蚕灭卷》对他意念的增强,暂时瞒天过海,避开北藏锋的感知一般,世间也同样存在着,境界相差微小从而不被感知。
但按照常理而言,以及李梦舟的推测,暗中窥视的人修为决计高不过四境下品,那么古诗嫣十分迫近四境巅峰的修为境界,就算对方隐藏的再深,也终究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蚕灭卷》对意念的增强是独一无二的,李梦舟能够以微弱的境界规避北藏锋的神游感知,不代表旁人也都能做到。
同样的道理,李梦舟的神游意念要远远强过同境修士,亦不能以常理看待,然而那暗中窥视小院的人却能够瞒过李梦舟和古诗嫣两个人的感知,纵使修为境界不会很高,也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李梦舟从木桶里抄了一把水,拍打在脸上,稍稍驱散了一些炎热之气,望着院门外那闪烁着微弱烛光的巷道,很认真的思忖道:“既然选择在暗地里窥视,甚至偶尔那视线里还挟裹着一丝杀意,必然是认识我,且有些仇怨的人。”
“苍南山的弟子早已离开都城,就算他们返回来,主要目标也应该是何峥嵘,徐鹤贤是有嫌疑,却不会动用这般手段,那个玄政司的朱侍郎倒是有这个可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想要杀我呢?”
在都城里和李梦舟结怨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可真正符合条件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
像不落山的唐天,虽然有些恩怨,但还不至于到要杀人的地步,而且凭借唐天的修为境界,也不可能瞒过他的感知。
关慕云的可能性也不高,他终究是书院的弟子,就算他对李梦舟起了杀心,也不屑于躲身在暗处窥视,而且李梦舟也不觉得关慕云有什么非得杀掉自己的理由。
剩余的很多人,基本上都已被李梦舟杀掉,死人是不可能再来报复的,所以无需考虑在内,只说活着的人,最有嫌疑的当然还是徐鹤贤。
但徐鹤贤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亲自窥视,且因岳世庭遇害一事,怕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去理会李梦舟,反而是徐鹤贤手下的朱在天更具备嫌疑,而且本身也是四境下品的修行者,虽然境界高过李梦舟,却弱于古诗嫣,很符合他之前的推测。
何况朱在天也有着在蟠龙宴之前试图在都城外截杀他的前例。李梦舟倒也怀疑过曾杀死岳世庭的戚小然,但是凭借戚小然的修为,哪需要暗中窥视,直接正面遭遇,完全足以杀掉李梦舟和古诗嫣两个人。
思来想去,貌似的确只有朱在天的嫌疑最大。
“我们或许需要主动出击。”
李梦舟看着古诗嫣,神情平静的说道。
一连几日,都被一双眼睛窥视着,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一件事情。
既然怀疑朱在天,那么李梦舟便要做些什么。
他又不是没有杀过朝堂的官员,哪怕杀死朱在天会相对很麻烦,但在浮现出这个念头时,他便也不会再退缩。
古诗嫣心神一动,随即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拿起架在旁边的长剑,淡淡说道:“你知道是什么人了?”
李梦舟把自己心里的猜想告知给了古诗嫣,说道:“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朱在天,但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早前他便想要在都城外截杀我,我因赴宴的事情,且也没打算直接和玄政司撕破脸皮,便也没有理会他,但若这次暗中窥视我的人真是他,我便必须要解决掉这个麻烦。”
古诗嫣皱眉说道:“因岳世庭被杀一事,都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再有玄政司的侍郎被杀,恐怕会是不小的麻烦。”
李梦舟笑道:“前有澹台璟被刺杀,现有岳世庭死在东城门外那个神秘人手里,而徐鹤贤至今都未曾破获澹台璟被杀的案件,如果再有朝堂的官员死掉,对于徐鹤贤来说,不也同样是一种麻烦么?”
古诗嫣有些恍然般的点点头,说道:“相比于给人制造麻烦,你杀掉朱在天的麻烦,倒也不算什么,虽然看似徐鹤贤对侦破案件没有什么本事,但他确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如此在虎口里拔牙,虽然冒险,但想来却也很有意思。”
徐鹤贤贵为玄政司的司首,所针对的都是有关修行者的案件,而寻常案件以及涉嫌朝堂大员的案子都是琅琊京兆府的职责所在,只是在某些时候,玄政司也有权力插手琅琊京兆府的案件。
若说侦破案件,当然还是琅琊京兆府更胜一筹,玄政司只是解决某些琅琊京兆府没能力解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