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曾经惨败于宁浩然剑下的耻辱,且亲弟弟谢宁也在前年问道中败给剑院弟子何峥嵘,可谓是新仇加上了旧恨,所谓仇敌见面,分外眼红,谢春风虽然表面平静,但他的气势已经隐隐有攀升的迹象。
宁浩然转身看向谢春风,说道:“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自那次打败谢春风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谢春风淡然的说道:“剑院四先生,我以为我们的相遇会更迟一些,但变化赶不上计划,不曾想过,我们都出现在了万里平原。”
宁浩然微笑着说道:“这次相遇确实是意外,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谢春风神情微冷,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很想再和你打一架,但我也并非不识大局的人,在万里平原的诸多修行者,皆是入了四境的存在,目的也都是那位从北燕而来的萧姑娘,我并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闹出一番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戏码。”
钟溪言看着两个人话里话外的针锋相对,自然也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便也不好插话,安静的做一个旁观者。
离宫剑院和不落山门的冲突应当是都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毕竟问道大会每年都会举办,各自门下的弟子常有交锋,皆有胜负,要想有一个结果,除非是薛忘忧和路中葙亲自露面,或者其中一座山门消失。
宁浩然默默观察着谢春风,多年不见,确实有了许多变化,而且毫无疑问的是,谢春风变得强大了很多。
但他来到万里平原除了是江院首的意思外,也是他想要和北燕的那位萧姑娘比剑,在此之前,他当然不会对谢春风起兴趣。
而且他原本和谢春风的修行差距也并不大,很难轻易解决,到时候怕是再没有力气和那位萧姑娘一战,他必须节省没必要的消耗。
所以对于谢春风的话,他不置可否,便也没有再反驳什么。
自都城赶来的修行者渐渐都开始聚集在一起,出现在了北藏锋所在的地方。
默默看书饮茶的北藏锋像是浑然不觉,翻过一页,继续保持着沉静的姿态。
虽然这些修行者尽皆入了四境,来自于不同的四境乃至五境宗门,但要说最强的,除了没有丝毫质疑的北藏锋外,便是宁浩然、谢春风和钟溪言三人了。
这些年轻人多是过了弱冠的年纪,又处在不惑以下,随便拉出来一位,都是资质极高的天才,但境界更高,年纪更小的人,无疑会是处在最顶尖的位置。
谢春风和钟溪言朝着盘腿坐在草甸上看书的北藏锋作揖为礼,道:“见过北先生。”
宁浩然同样拱手,在玄妙世界里,面对比自己更强的人,都会有着一份敬意,除非是双方有着什么仇怨,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相互道礼便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北藏锋继续看书,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在整个世间若论礼节,应该没有比书院更看重的了,但礼大礼小也不是全然看在动作上,像那些叩拜和五体投地的大礼,只在君臣和父子之间。
宁浩然忍不住开口道:“那位萧姑娘因站在北燕年轻一辈极高的位置,有着特殊对待也是寻常,但连北先生也来到这里见她,还是让我觉得很意外。”
北藏锋虽然书不离手,但他身上却并没有多少书生气,也不像是个念书人,反而人如其名,更像是一柄藏锋的利剑,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感觉。
在剑出鞘时,江海倒流,高山崩碎,藏锋时又温文尔雅,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尘埃。
此刻他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眸望着天边出现的一抹夜色,沉思了片刻后,说道:“燕国境内最为出彩的年轻修士便是两个人,燕国皇室姬氏族的雪夜太子,当年天下大朝会时,和沈秋白打得难分难解,乃当世极其妖孽的人物,信众林枝茂密,遍及各国,一时无两。”
“而后一位便是剑庐里的萧知南,她虽然是女子,但修行资质颇高,在极短的时间里便站到了等同雪夜太子的高度,只可惜在人气的方面,她处于很大的劣势,听说是因为她很不好相处。”
雪夜太子的事迹是众所周知的,每个王朝里都有站在最顶尖位置的年轻人,姜国里有沈秋白、北藏锋和欧阳胜雪三人领军,燕国自然也有雪夜太子和萧知南,他们所身处的位置,都是宁浩然等人比不了的。
毕竟这些人都是站在第一梯队,处在第二梯队的修行天才,自然没有资格相提并论。
所谓的妖孽之辈在世间都是很有名的,但萧知南却相对低调一些,世人只知她修行资质很高,具体的情况则一知半解,当然也没办法深刻了解这位姑娘。
但结合世人对雪夜太子的认知,萧知南又有资格与之并肩,便也能够大概清楚这位姑娘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