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仿佛现在才恍惚的记起来，坐在眼前，现在在她眼中仿佛从她手中夺走丈夫与儿子心血公司的十恶不赦的恶人，是她的孙女，亲孙女。

莫老夫人仿佛现在才恍惚的想起来，多年以前，那个连她腰都没到的小女孩，是如何含着泪哭着在她面前，被自己的儿子轻飘飘的道出那样残忍的话后，含着泪梗着脖子如此倔强的擦着自己的眼泪，腰却都不曾弯曲一下。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这个小孩儿一点也不可爱，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小孙女应该有的讨人喜的模样，若是能稍微屈服下，或许他们便不会那样狠心，那个时候……她只有自己的感受，只想到了自己的感受。

可现在她才恍惚明白，当初那个被她觉得并不起眼，并不讨喜，而漠然对待的，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那个时候，对她而言，对莫华容而言，对乔枝儿而言，不过仅仅是将一个他们厌烦的小孩，让她前去另一个对他们而言都很合适的地方。

却忘了，对当时的那个孩子而言，她的所作所为，容儿的所作所为，是让她除了放手和离开，便没有其他的选择。

是放手。

亦是……抛弃。

莫老夫人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仿佛恍悟了，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又有什么区别和变化呢？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哪怕她现在明白了，再去给她这个孙女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爱，那那份爱，又真实么？又是现在的莫凉所需要的么？并不是。

所以莫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只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跌坐回了椅子上，她闭了闭眼，脸上略显老态，她抬了抬手：“去，让人把蔓蔓接过来，再把……合约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