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兵接过剑鞘,觉得木无双在用力攥着剑身,不由得秀眉一蹙喝道:“这么用力干嘛?!赶紧给我啊!”木无双只能慢慢松开左手,龙御兵白了木无双一眼,轻轻把句落剑放到自己手边。木无双暗舒一口气默念道:“我真是多虑了啊,小鱼早就说过小师叔人挺好的。”
木无双正自己出神,龙御兵突然低呼一声:“来了!”木无双也注意到床边的围帘无风自动,龙御兵头也不抬的对木无双说道:“你站远点吧,你身上的煞气也很重!”木无双点点头,回到桌子边随口问道:“按小师叔的说法,耗子身上的煞气不是更重么?”
龙御兵擦了擦额头盯着冯花儿:“死流氓身上的已经不能叫煞气了……非要说的话,罡气可能更合适。”木无双重重坐到椅子上问道:“他身上有罡气?小师叔你没开玩笑吧——那可是大彻大悟的高僧或者道长才有的。”龙御兵头也不抬地摆弄着道符:“死流氓身上的罡气有天成之象,应该是天生就带下来的,我觉得跟他的身世有关吧……”
木无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待龙御兵做完法,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龙御兵看着面色红润的冯花,重重地舒了口气。木无双起身来到龙御兵身边说道:“小师叔,你休息一会我们再走。”龙御兵一脸疲倦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木无双拿起句落剑走出房门,站到空旷的院子里。
眼下虽然天已经大亮,但是厚重的铅色乌云却像压抑的屋顶一样罩在天地间,让人感到一阵胸闷。木无双看着不祥的天相,慢慢闭上眼睛却没有入定,单凭耳朵感受四周的一切。林淼跟他说过,练武不练感,练死也不沾。这个感指的就是五感,至于“不沾”是某地的方言,就是不行的意思。
木无双对林淼的武功佩服的五体投地,林淼既然这么说,木无双自然开始刻意练习自己的耳力。木无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风吹草动。一声瓦片抖动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木无双的耳朵里,木无双的右耳不由自主跳了一下。木无双微微扭过头,又有几声瓦片摩擦的声响传来。
木无双慢慢睁开双眼,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瓦片的声响到了木无双背后的正房上就戛然而止。木无双已经感受到来人闪烁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自己。木无双左手拇指顶住句落剑的剑托,把句落剑挑出寸许,然后猛得一个转身跃向屋顶,左手的句落剑也已经完全出鞘,一道蓝光直刺屋顶来人的前胸。
来人本就身形瘦小,一个灵巧的后翻躲开五尺,随即右手抖出一团白雾就扭头跑去。木无双用右臂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燥热味铺面而来。“石灰粉!”木无双眉毛一压,急忙纵身一跃落到院子里。
木无双落地之后马上冲进房间,见龙御兵半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龙御兵昨天连画二十多张道符,元气还没恢复,又在这里做了一个时辰的法,早就昏昏欲睡了。木无双看着龙御兵的侧脸,轻笑一声说道:“小师叔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万一来个采花淫贼,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
说罢木无双坐到桌子旁边,掏出林淼的牛力神功慢慢翻看起来。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龙御兵才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见木无双正聚精会神地坐在桌子旁看书。龙御兵站起身子,几缕长发慢慢垂到脸上。龙御兵打了个哈欠问道:“喂,我睡了多久?”
木无双头也不抬地说道:“三炷香多一点。”龙御兵急忙拢好头发,使劲擦了一下嘴边的口水,然后有些生气地喝道:“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么!”木无双像被烫到双手一样把牛力神功丢在桌子上,匆匆行礼说道:“小师叔息怒,无双知错了。”然后木无双偷偷看了一眼欲睡不醒、头发凌乱的龙御兵,不由得精神一震,暗自寻思道:“小师叔真是仪态万千,百看不厌啊,难怪太师叔那么宠她呢……”
龙御兵猛然注意到木无双正鬼鬼祟祟地偷瞄自己,眼神和流氓起来的林淼一样,马上双眼一瞪,冷艳的面容立刻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木无双见龙御兵似乎真生气了,急忙低下头不再看她。龙御兵瞪了木无双一会儿,木无双的头就没抬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