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和姑父突然双双下跪,‘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不等他们两个的膝盖落地,段青狐就一个闪身,双脚在两人的膝盖上轻轻往上一托,他们两个竟然就被迫的直起了身体,他们两个一时满脸的意外,而我也因此避免了一场尴尬。
我说:“姑姑,姑父,你们两个要是跪我,就是在折我寿了。”
说完,我给孙南北使了个眼色,他和莫桑两人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搀扶住我姑二人,孙南北说道:“姑,姑父,来。来,坐下休息会儿,有啥话咱好好说嘛,你们说是不是?”
我姑二人顿时尴尬的说好,然后被他们拉着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我看着他们憔悴苍老的样子,问他们饿不饿?我姑泪流满面的摇着头,说她不饿,就是饿她也吃不下啊,然后就求我救救我弟刘远洋,我姑父也是三番四次的想要下跪,都被孙南北他们给拦了下来。
我始终一言不发,我姑见我不说话,有些慌了,擦擦眼泪,问我是不是不想帮他们?我点了根烟,抽起来,说道:“姑,你要我帮他,总得跟我说明原因吧?他到底为什么会开车撞死堂堂南津一把手,又为什么会污蔑我,说是我主使的他?”
说完这句话,我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姑,我想看看她是知道全部实情。还是只知道我弟杀人了。
我姑脸色微变,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咬了咬嘴唇,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杀人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主使的话,我听都没听过。”
心里划过一丝失望,我知道我姑在骗我,这么看来,我想她今天过来这里也一定是早有预谋。我就那么望着我姑,她低着头,紧紧地搓着手,说道:“小名,我知道我上次在你妹坟前说的话,让你感到很生气,你一定在怪我。可是我那是因为失去了你妹,太伤心了才会口不择言的,事实上,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说到这里,抹了抹眼泪,说道:“你虽然不是我哥亲生的,但我在你从小的时候,常常带你出去耍,给你买好吃的,买花衣服,后来你辍学在外,哪一次回来,我不给你做你喜欢的红烧肉?有时候看你穿着破鞋,我会立刻去给你买双新鞋,往你口袋里塞钱,怕你拒绝,我就等你走了再打电话告诉你”
这一件件事,说出来如今就像一把把刀插进我的心里,我知道我亏欠我姑很多,所以在她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不愿意,或者说害怕看她的眼睛。我怕看到她那双充满祈求的眼睛,我会忍不住心软。
我姑可能是看我一直没有说话,突然问我:“你是不是不肯帮你弟?”
我姑父也眼巴巴的看着我,老泪纵横的说:“陈名啊,你姑父我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感念我们的恩情,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在华夏大多地方,儿子就是父母的命根子。所以我姑父他们两个才不会去管我弟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杀的又是什么人,或者说他们即便知道,因为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我肯帮忙,他们的儿子就会没事,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求我。
我问道:“他杀了人,你们要我怎么救?难道要我拿我的命换他的命不成?”
听到这话。我姑二人脸色白了白,然后,我就听到我姑父说出了一番很可笑的言论,他说:“你就算把罪名揽下来,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也能保全自己吧?我们那的人都说你现在了不得,混的很好,连连这市里的一把手都得恭恭敬敬喊你一声‘哥’,想脱罪应该很简单吧?”
我突然很想笑,我知道我姑他们两个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绝对不会这么无知,他们心里不一定真的觉得我能够脱身,只是在保全儿子的命面前,他们自动选择了牺牲我,并想着让我能念着恩情,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性命罢了。
我直接了当的说:“我做不到。姑,姑父,我自己活着已经很难了,如果我真的进去了,我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很简单又很可笑的一个理由,就这样被我随口说了出来。
可能没想到我竟然会断然拒绝他们,我姑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我姑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我就破口大骂,骂我没有良心,说我害死了她哥哥一家,说我欠她一条命,说我如果不救我弟就该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着这些恶毒的话,我感觉心在滴血,而孙南北他们则是一脸恼怒,我示意他们别说话,淡淡道:“我不能给他们抵罪,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但如果你们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倒是可以有别的办法救他,免罪是不可能的,至少能让他活下来,蹲个几年牢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