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寒这一出外,见身着处绿莹莹的,全是水流,抬头望上,上边有光线传入水中,情知已离水面不远,心中喜悦,耳中但听“砰”地一声轻响,转身一看,见着石门已然合上,门旁右侧刻有三字,水上日头照射入来,光线朦胧,瞧得分明,乃是“水葬台”三字,竖着刻写,大而清晰。
眼望字迹,情知和里面机关凸石,还有自己所见一应小篆字体一般,都是出自于范蠡前辈之手,心中感慨,暗道:范蠡前辈真是高人,聪慧过人,处处设有名目和隐秘暗语,我若非看过绸包中竹简,学过帛卷上神功,又怎会知晓其中破解窍门,出得来了?想到这儿,心中更是佩服范蠡前辈,景仰西施娘娘,眼望此处被水长年浸泡得青迹斑斑、满布青苔的环行山体一会儿,赞叹感慨一番,胸口忽然感到气息不足了,也便不多耽搁,手脚并用,划手蹬腿,快速朝上游去,游得几游,“啵”地一声,头起处,已钻出水面,浮于水中。
他头这一出水面,烈日当头,射得眼睛睁不开来,急忙闭了双眼,缓了一缓,再行睁开时,见着身旁所出环行山体之上长着两株柳树、一丛植被,身在水中,入水而生,景致倒也颇为奇特。朝南望时,看到那边一片水草洼地,洼地过去,则是一片广袤的沙地,沙地上远远能见插有许多粗枝,枝桠展开,枝叶茂密,心中一喜,已知是身在蓬莱岛湖边了,有心要上岸去,更不迟疑,立马手脚并用,拨动水面,足蹬脚踩,朝着岸边游了过去。三游两游,早到岸边,双手按住水地,用力一撑。“啵”地一声,身子脱水而出,已上了岸。
他浑身湿透,搭着很是难受,一心要去晒干衣裤。急忙沿着荒芜水地,穿过半人来高杂草荆棘,奔跑到插有粗枝之处,将身上衣裤鞋袜尽数脱却了,衣衫抖动处,突然“啪”地一声,从衣衫内掉出一件物事来,低头见是黄色帛卷,生怕上头丝绣遇水受潮生出腐烂,立即将之展开。想要放到枝桠上去晒。
帛卷展开后,见里外湿透,刚欲放上枝桠,烈日照耀下,隐隐瞧见上头似乎多出一条白色丝线来,心中一奇,凑近了看,果见一条淡白色透明丝线绣在所绘“阴魂功”五幅裸男图像的每幅图像之内,白丝细小,旁边更是多增了许多淡白色绣字。绘线绣字均很隐晦,若非被水沾湿了,又在强光下照看,只怕轻易也见不到。
心中好奇。目光为之吸引,本待多看一会儿,只是瞧着湿透,还是晒干了再看为好,乃将之正面朝上对日而晒,而后。将身上一应衣裤鞋袜一一挂上枝桠,间隔而挂,一枝桠一样,所有枝桠上几乎都挂遍了,身子坐到一旁横卧大石头上,寻着早前用过树叶内裤,将之遮住了羞,闲来无事,心中忽然惦记起四位兄长来,只不知现下是何时,他们是否还在岛上,于是,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搭住,成一小圆圈,放在嘴前,用唇猛力一吹,“叽”地一声尖啸,声音又脆又响,远远传播开去,远近皆闻,是他在师门之中,平日里师兄弟间传递信息之信号。
这一声尖啸过后,山那头紧跟着尖啸声连起,同样脆响,不一会儿,山脚边人影闪现,一起一纵,飞扑而来,早到跟前,当先一人又惊又喜,道:“五弟,你在这儿,太好了!谢天谢地,总算找着你了!”
水若寒见是刘武扬,冲他笑笑,叫了声:“四哥!”朝他身后看时,见其余三位兄长一同到了,肩搭着肩,并排站立,花弄影笑道:“五弟!”隋承志也是微笑道:“见着你回来,当真太好了!五弟,你让我们好是担心啊!”
水若寒心头大喜,一一叫道:“大哥,二哥,三哥!”见大哥只不说话,心想他平日里说话粗声大气,话是最多,现下怎的不说了?心中怪异,朝他脸上看时,但见他面色紫青,嘴唇青紫,眼望自己,脸露笑意,勉强笑着,牙齿紧咬,额头大冒汗珠子,良久,勉强从嘴巴中蹦出两个字,道:“五……弟!”说话气弱,声音甚小。又见他一手一边,分别搭在二哥、三哥肩头,搂脖子而搭,便是二人在搀扶着他。左手手中握紧拳头,好似拿着东西,右手低垂张开,耷拉着。情知不对,关心问道:“大哥,你,你这是怎了?”
见大哥启齿为艰,嘴巴微动,貌似身子很是疼痛一般,脸有皱容,说不得话,眼望三哥,问道:“三哥,大哥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隋承志听了,笑脸缓缓收了,眉头微微一皱,“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却是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