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看,但见他闭了眼睛,低垂了头,正在闭目养神,心中想来,直道他适才为救三哥,出了大力气,此刻定然是运功过度,身心俱疲,已然沉沉酣睡过去,处于梦乡之中,只是迟迟未曾听到打鼾之声,心中怪道:怎的今儿个睡了,却是不发出呼噜声了?心中微有怀疑,只道大哥是半睡半醒,仍未熟睡,心中忽然想到自己三人若是去了,三哥身受毒伤,这儿须得有人照料陪护,情知大哥正要入睡,本不便打扰于他,吵他清梦,只是眼下情势,紧急得很,人人都有事做,却都是分不开身,万不得已,也只得咬一咬牙,狠一狠心,将他吵醒来了,心中顾虑至此,便冲着骆大元大声叫道:“大哥!”
骆大元已要睡去,迷迷糊糊中,听得五弟突然大声呼唤自己,心中一惊,头脑猛得清醒过来,直道出了什么怪事,急忙睁开眼睛,从地上跃身而起,左手拿定刀鞘,右手紧握刀柄,瞪圆一对大眼珠子,左顾右盼,高声嚷道:“出什么事了!”四下里望了一遍,不见有甚奇异之事,望定水若寒,嚷道:“五弟,你突然叫我做甚!”
水若寒见大哥猛然起身,动作模样一惊一乍,好是古怪滑稽,心中忍耐不住,不禁咧嘴笑笑,道:“大哥,我与二哥、四哥要去西边竹林中砍些竹子来造一艘筏子,这儿三哥需要人来照料,你便依然留在这儿,陪着三哥,好吗?”情知大哥脾气暴躁,必然要出言冲撞几句,吵嚷几声。哪知,竟见他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你们只管自去,这儿交给我来看护便是。”
水若寒一愣,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道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傻傻得发起了呆来。
却是不想,骆大元深念三弟伤势,心中甚是关心于他,情知保护三弟事大,自己又是一直承担此责,陪护到了现在。若在起初说不看护,那自然可以,只是万一出现妖怪,徒然害了兄弟性命。此时若说不看护,换其他兄弟来看护,那肯定是想都别想,道理上和兄弟情义上都是说不过去的了。而自己瞧着日色正烈,天气炎热,自己多有所动,已然汗出如雨,纵然浑身脱得精光,汗液搭在身上,仍是颇为难受,此时,自己若是撞到枪口上去,非要和兄弟们争着前去砍竹子,那便更要累死累活,大肆折腾自己了,到时候,只怕身上大大出汗,回来疲累不说,还得多去水中洗澡,一次一次又一次,连身上皮肉只怕也要洗脱一层不可,自己心中,确实有些倦了,浑浑噩噩,已然迷糊着打起了瞌睡,心中意思,只想就地打盹休息,不想出汗劳累,多有所动,因而泛困之际,耳中依稀听得三位兄弟商议事情,糊里糊涂,好像是说要去西边砍竹子来造筏子,自己纵然听见,实不想去,只是闭了眼睛沉睡,也不扯开嗓子去搭半句腔,当下突然听得水若寒要自己留下来陪护三弟,心中想来,更是求之不得,高兴不已,直是爽快答允了,却也并不出言反驳半句,说半个不字。
这时,只听刘武扬笑道:“大哥,那边火堆上烘烤着野猪肉,你可得看着点哪!可别只顾着看护三哥,不去照看烤野猪肉,万一肥嫩的野猪肉被大火给烤焦了,或者你不及时去添堆干枝,火头熄灭了,到时候烤野猪肉吃不得,咱们可都得喝西北风,饿自己肚子啦!”
骆大元一听,斜了眼睛,望向不远处火堆,见着火堆上架着野猪肉,肉下火头“滋滋”冒烟,朝上冲起一股白色烟气,凝聚成团,在野猪肉底下缠绕而过,冲天而起,瞬间飘散开来,炊烟袅袅,烘烤得紧,心头谗念顿时大为勾引起来,“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心中兴奋,“啪”地一声大响,一拍胸脯,向花刘水三人嚷道:“你们只管放心去罢!三弟和烤肉都包在我身上了!”心中直道:我肚子早饿了,待会儿肉烤熟了,定然要先去吃上一块。心中激动痛快,不禁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水若寒见大哥突然大笑,笑声爽朗,情知他生性如此,经常这样,也便不以为意,不去深究。当下见大哥已然安抚好了,便侧头向隋承志道:“三哥,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便回来。”见隋承志抬头向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也便向花刘二人道:“二哥,四哥,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