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见他们迟迟不走,心中焦躁,看看天色,已近子时,想到自己解药未得,倘若误了时辰,性命不保,心中顿时恐怖万分,惊惧不已,只盼他们快些去了,水痕及时履行诺言,给了自己解药,也便好了。
冯平心中紧张,神情便分外集中,借着火光,游目四顾,眼前突然一亮,大喊一声:“缆绳!铁锚!”一头冲了过去,俯下身来,急忙解缆收锚。
众岛主早已喝多,头脑糊涂,虽然身子摇晃,直想睡觉,为保颜面,竟然强自硬撑,不让倒了,人人充当好汉,不想丢人,心无二物,一心只顾着装作没醉,早将绑缆抛锚之事忘却了。这时,突听冯平大声喊话,正待反应,冯平已然过来,飞快动手,解缆收锚。众人见了,心中惊觉,想到他是帮中老大,地位尊贵,如此这般低三下四,不分尊卑,干起了下人之活,他日倘若发怒,怪罪起来,这里众人,岂不糟糕?想到此节,顿时大吃一惊,冷汗嗖嗖直冒,酒也醒了一半,相互望望,急忙跳下大船,上前动手,将冯平扶在一边,另外几位岛主上前,俯下身子,解缆收锚,然后跳上大船,想要客气几句,然后再走。
冯平见了,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还不快滚!”
众岛主见他神情凶狠,好似吃人,心中害怕,不敢久留,所喝之酒早已吓醒,便不向水痕等人道别一声,纷纷抡动船桨,飞快划船去了。
冯平心中意思完全在于解药,适才席间吃酒只顾追问水痕讨要解药了,竟没半分心思吃酒,只是连问数次,水痕一味点头微笑,推脱其词,直道:“稍等片刻,定然给你。”迟迟不肯将解药拿出。
冯平心中惊慌,忽然感到肚子隐隐不对,微微有些疼痛,一个坏念头冒将出来,寻思:敢情他想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见事已成,我已不再需要,便故意拖延时辰,不给我解药,让我挨得过久,体内毒性发作,毒发而死?想到这儿,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惊恐万分,想要出言告之众岛主,与水痕理论理论,强行索取解药,转念一想,终究存着侥幸心理,不敢这般作为,生怕与水痕闹僵了,他一生气,不给自己解药,自己也便死了。想到自己已然忍到现在,不可前功尽弃,心中思之再三,终于打定主意:强行忍住,听天由命。
这时,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众人已是吃过酒席下了山去,到了石公码头,众岛主马上要离岛而去,心中想来又惊又喜,直是忐忑不安,惊疑不定。
待得帮助众岛主解缆收锚之后,眼见他们还要说话,与水痕客套寒暄一番,心中焦虑,愤怒起来,大声呵斥,直把他们赶了出去,不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