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直吓得大少亡魂皆冒,几乎当场叫出声来,但见房顶处更加昏暗,蛛网灰尘间裸露出三根合抱粗的房梁,正对自己头顶的房梁上盘着一条大蛇,这蛇形态怪异,全身鳞片斑驳,通红如血,足有十来丈长。此蛇脸上更是诡异,头顶生着一根独角,在油灯下发出冷森森的银光,一双眼睛大如铜铃,眼上两个白道儿,仿佛两条白眉。怪蛇身体盘住房梁,一个怪头伸展下来,在大少和马五头上乱晃,一张嘴大如血盆,蛇信乱吐之间,大团的涎水滴流下来,飞溅在二柱身边。
二柱心中大骇,但却不敢轻举妄动,看这蛇的形态好像是剧毒白眉蝮蛇,但白眉蝮最多也就两三米长,谁也没见过有如此身量的,更何况它头顶有角,身红如血,必然不是什么善类!大凡蛇类一旦长到几米长,必定怪力无穷,就是山中狮子老虎一类的猛兽也奈何它不得,自己和马五虽会两下子,只怕一旦动起手来也是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何况这种死尸遍地的地方,蛇虫鼠蚁绝迹,哪里会有巨蛇出没?恐怕这蛇来得有点蹊跷,说不定还与那怪异老头有关!
牛二柱不动声色,单看这蛇有什么举动。那蛇将头在两人头顶晃了一会儿,并没有突起发难,反而移向了身边那几具死尸。巨蛇来回动着蛇头,似乎在挑选下手的对象,口中筷子粗细的蛇信吐个不住。大少正看得有点不耐烦,忽然那蛇就不动了,一个大如柳斗的头颅停在尚有气息的人头顶。巨蛇吐出舌头,不住舔着那人鼻头,这蛇的信子也怪,不像一般蛇类分作两岔儿,反而是尖细的一条,如同锥子相仿。刚舔几下,那人的鼻子便被刺出一个小孔,暗红色的血液点点渗出。白眉蝮将口一张,用力一吸,屋里便起了一股腥风,再看那人的鼻头,血液聚成指头大的一团,飞向空中,被那蛇一口吞掉,与此同时,蛇口中的毒液也不断滴落,由鼻尖的伤口处慢慢渗入那人体内。
牛二柱不由暗中咋舌,这蛇难怪全身血红,竟然靠吸食人血为食,果然不是什么善类。大少有心提醒马五小心,又怕惊动了怪蛇,只好暗中戒备,伺机行事。那蛇吸食了一会儿,被吸之人渐渐血液稀少,血色也慢慢变黑。怪蛇等那人血色全黑便不再吸食,放过近前死绝了的那几具尸体,转而又吸另外一个半死不活的。牛二柱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阵翻腾,几乎当场呕吐出来,他可不敢再袖手傍观,看这蛇的身量,那几个待毙之人的血只怕是不够,万一它打起自己和马五的主意,事先还是有些防备才好。想到此处,牛二柱身体稍微一动,谁知那蛇极其灵敏,瞬息间就有了察觉,转头恶狠狠地盯住大少,血盆大口中怪舌乱伸,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牛二柱身子一震,这味道他可熟悉,正是方才被打的那东西的气味儿!
大少不敢惊动那蛇,屏息凝神支撑了一会儿,方才将怪蛇骗过。那蛇不再理会两人,转头把那些未死绝的人吸了个遍,方才懒洋洋的收回身子,在房梁上盘作一团,两只怪眼冷森森的盯着下面两人,竟有意犹未尽之意。牛二柱全身发冷,他可不敢再稍有举动,只怕惊了那蛇,下来与他们纠缠。牛二柱故作镇定,收回眼神去看炕上的三耗子,只见这人酣睡不已,倒也安然无恙。
二柱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心中一颤,暗中叫道:“不好,这里面还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