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禁内的新射殿内,一老一少皆是一袭戎装,俩人一边搭弓射箭,嘴上还不停地扯皮。
无论是射箭,还是扯皮,都极为娴熟,互补耽搁,可谓是游刃有余。
“先娶公主!”
“先赦恩师!”
“不行,先娶公主!”
“不行,先娶恩师……啊呸!老头,我都被你带偏了!”
李隆基仰头哈哈一笑,伸手拍着拍拍唐云的肩膀,说道:“只要将公主娶回家,朕不仅赦免你师父的罪,朕还能将你恩师调回京师,给他个大大的京官做,何如?”
“大大的京官——”唐公子张开双手比划着,咧嘴笑道,“那是多大?
有李林甫大的官么?”
“小子,不得无礼!”
李隆基笑着喝斥道,“你对朕也就算了,岂可再对朕的肱股大臣无礼?”
“肱股大臣?”
唐云嗤笑一声,“老头,你该醒醒了!他算哪门子肱骨大臣?
所谓肱骨大臣乃是对国家对天下百姓有莫大功劳之人,而李林甫对国家对天下老百姓未又寸功不说,反倒对国家对天下黎民极为有害!他就是一害虫,害虫是什么知道吗?”
“小子,你别太过放肆了!”
李隆基把一眼瞪,喝斥道,“若是旁人,只凭这番话,就能治你的重罪!”
“小子可不是旁人,”唐云笑嘻嘻地说道,伸手一把搂过皇帝老儿的肩膀,“来来,老头,小子让你看看害虫危害!”
唐云扔下手中的弓箭,也将皇帝老儿手中的弓箭夺下来扔给侍立在边上的小宦官,尔后搂着皇帝老儿的肩膀向旁边的弓箭架走去。
来到架子前,唐云二话不说,一脚将弓箭架踹倒在地,就在李隆基要发作时,唐云却是笑嘻嘻地指着架子的底部,说道:“老头,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李隆基定睛一看,只见架子底部有一片虫蛀的痕迹,不由有些恼怒,抬头瞪视着唐云道:“不就是虫蛀么?
有什么好看的!”
“陛下此言差矣!”
唐云负手而立,摇头晃脑地说道,“架子中藏有蛀虫,此虫名为蠹虫,转好食纸卷和木头。
不信老头你可去秘书省去瞧瞧,多少珍贵古籍被此蠹虫啃得千疮百孔,无法阅览,实在是可惜可恨又可叹!”
“不独如此,老头你瞧这架子,不出所料,过个三年五载,此架就会彻底报废!别看这小小蠹虫,积年累月之下,别说什么弓箭架子,就是这巍峨大殿,也是在所难免啊!”
“臭小子,你今日莫非脑子生病了么?”
皇帝老儿一脸不悦,“尽说些奇怪话,蠹虫吃出啃木,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啊!”
唐公子直视这李隆基的眼睛,一脸感叹地说道,“秘书省的珍贵古籍,因为有专人管理,每当梅雨之季,都会拿出去晒一晒,这巍峨的宫殿和兵器架也有专人管理,定期会上桐油,可是,藏身在朝堂上的蛀虫,却无人管理,因此他能独掌大权,为所欲为,到了最后整个国家都被他蛀空,到那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小子,你究竟跟李相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将他比作蠹虫!”
皇帝老儿听得直摇头,心下觉着又好气又好气。
“实不相瞒,”唐云哈哈一笑道,“小子的确同李相有些矛盾,老头你可还记得中秋之夜我于东市遇刺一事么?”
“怎么不记得?”
李隆基点点头,哈哈一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不然你哪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嗳,老头你严肃点好不好?”
唐公子对皇帝老儿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咱们眼下论讲之事,事关重大,不可轻忽啊!”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