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陛下的口谕?”
将军终于发话了。
小黄门战战兢兢地道:“是,陛下两位节帅都是大唐栋梁,正是因为二位镇守一方,满朝文武和千万百姓才可安享太平,然二位不和已久,陛下甚为忧心,陛下赐宴京兆府,命高将军出面调停,希望二位本着江山社稷为重,彼此各退一步,二位节帅理当保大唐设计和子民安全,岂能因私怨而相斗,因此,请将军今日黄昏无比前往京兆府赴宴!”
哥舒翰扭头向坐在左手下首的一位年轻武将看去,二人对视一眼,那年轻武将向哥舒翰点了点头。
“贵使请回吧!”
哥舒翰向小黄门一挥手说道。
“喏,小人这就回宫向圣人复命!”
小黄门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厅堂。
哥舒翰从塌走下来,负手在厅上踱步,下首座上的年轻将军忙恭敬地站起身来。
“思礼,你意下如何?”
哥舒翰忽然转身,向部将王思礼问道。
“末将以为,此事无可无不可,”王思礼一拱手,说道,“安禄山老贼居心叵测,早在开元年间,张丞相就看出他野心勃勃,只是陛下被老贼憨厚面目所蛊惑,不仅对他丝毫不防备,反倒是频频为其加官进爵!”
“谁不知那老贼哗众取宠,为了军功,滥杀无辜,只是他重贿观察使,那些阉党回朝对老贼尽是夸赞,又有李林甫屡在圣上面前为其美言,圣上哪里还听得进不同的声音?”
“而将军您镇守陇西,面对的是强大的吐蕃,这些年咱们奋勇杀敌,出生入死,吐蕃节节败退,已然退到了青海湖。
这份伟大功绩,岂是安禄山老贼可比?
若是论功行赏,将军您才是头等,只是将军生性耿直,又不懂小人那套把戏,结果却被安禄山抢了头功!边疆将士们听说后,皆是义愤填膺,无不为将军鸣不平!”
“思礼,过去的事,何须再提?”
哥舒翰摇摇头道,“本帅是问你这夜宴,咱们去还是不去?”
“将军莫恼,”王思礼恭谨地说道,“末将只是替将军您感到不平,将士们早已恨透了安禄山,而圣上却要将军您同那老贼讲和,此事若是传到军中,定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本帅去赴宴啰?”
哥舒翰微微皱着眉梢,问道。
“本不合去,”王思礼说道,“只是圣命难违,不得不去,若是将军不去,陛下会以为将军有居功自傲之嫌,势必会对将军您不利,却是便宜了安禄山老贼!”
“不错!”
哥舒翰点点头,仰头看天,叹口气道,“唉,不曾我哥舒翰,竟要同那老贼把酒言欢,实在是不可思议!”
响午时分,乐游山庄也来了信使,和仲子将请柬送到鸳鸯楼,唐云正在陪着夫人下围棋,侯氏和唐果在边上观战,厅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唐公子享受着天伦之类。
和仲子将请柬递上来,唐公子接过扫了一眼,并没有太留意,随口问道:“安禄山是谁?
我好像不认识……”话未说完,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棋盘上,他再次抓起请柬一看,不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安禄山三个字。
一时间,唐云的头脑有些恍惚,浮现在他面前的尽是后世影视剧中的形象,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在看肥皂剧啊!这是活生生的现实,此安禄山可不是影视剧中所塑造的那些滑稽可笑的角色,而是身兼三镇节度使,手掌数十万铁骑,控地数千里的大人物!“安禄山请我赴宴?
赴哪门子宴?
我好像跟他一点也不熟啊!”
唐云一脸愣怔,心中疑窦丛生。
“怎么了?”
宁茵紧看着夫君,一脸关切之色。
“没什么,”唐云呡唇一笑,随手将请柬掷还到和仲子手里,“拿去烧了!就说我没见过!”
和仲子一脸为难:“这……”“去啊!”
唐云眉头一皱,喝斥道,“此人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岂会去赴他的宴?”
实际上是唐云的思路还没理清楚,要保家人平安,和千千万万大唐子民的平安,有三个人都是他的敌人。
李林甫、杨国忠和安禄山。
但他现在正同李林甫和杨国忠父子斗法,尚且疲于应付,何况安禄山又突然跳出来。
再说他不在军中镇守,跑回长安干什么?
安禄山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莫非现在自己的名气已经那么大了么?
都传到边关了么?
怕母亲和夫人为自己担忧,唐云云淡风轻一笑,说道:“小事,来来,咱们再来一盘!这回可不许在悔棋了!”
“为何不能悔棋?”
唐夫人十分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