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垍霍然立起,双眼微眯,“李白多次入终南别馆,想必也没少求姑姑相助。
姑姑当是婉拒了,不然陛下不会让李白老待在翰林院混日子,早对他另委他任了!”
“这就是了!”
兴宁公主嗤嗤笑道,“想知道那第三者是何人么?”
张垍紧问道:“你说!”
“便是那少年鬼才唐云是也!”
兴宁公主笑着说道。
“竟然是他!”
张垍虽然意外,心中却也恍然,他竟然忘记了一个关键角色!他早就听闻李白同唐云乃是忘年交,私交甚笃,而唐云不仅是名动关中的少年奇才,还是圣上和娘娘面前的大红人。
若是他肯出面为李白说话,即便圣上不答应,也会在娘娘的软磨硬施下败下阵来。
而就是这样一个角度,竟被自己忽略了!正当张垍悔恨不已时,却听公主笑道:“还有一人,你怕是更不想到了!”
张垍蓦然抬起头,惊愕无比,“怎么还有一人?”
“不错,那人便是当朝宰辅之女李腾空李居士!”
兴宁公主说道。
直到此时此刻,张垍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且已到了刻不容缓之际,必须马上阻止这一切。
好在他和公主深受陛下恩宠,那唐云虽也是陛下和娘娘面前的红人儿,却毕竟是外人。
岂能同他和公主相提并论?
那唐云虽然得到御赐的乐游山庄,可那只是在宫外,而他和公主却能堂而皇之地住在宫内,这一殊遇即便不能说空前绝后,那也是相差无几了。
为期三日三夜的千秋节狂欢,随着辰时初刻的号角声和擂鼓声,已然拉开了帷幕。
唐云正在家里检点入宫祝寿的贺仪,今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态度似乎都要认真。
说白了,他必须取悦皇帝老儿,玉真公主想必已然将他和李腾空的名字告诉了皇帝老儿了。
如果自己能在千秋节上博得皇帝老儿的欢心,那李白和杜甫谋官之事,那才算是板上钉钉了。
可他不知道有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准备破坏他的好事儿!唐云一行人入到宫中时,皇帝老儿和贵妃娘娘早已登上了勤政务本楼,场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一场又一场由内教坊和皇家梨园编制的大曲正在楼吓的广场一一上演。
不知是不是鉴于慈恩寺行香遇刺之事,今日的宫墙四周的交楼上彩旄飘扬,禁卫森严,侍卫如林,金吾和千牛卫军士皆披金甲,更又北衙四军在外围陈兵警戒。
往年千秋节,最值得一提的无疑是《霓裳羽衣舞》,此曲乃是风流李三郎所作,最初是贵妃娘娘独舞,后来渐至演变为双人舞,三人舞,直至如今改由十五岁以下少女组成的三百人人的大型舞队上场表演。
当然必须有领舞,从前是谢阿蛮、念奴和张云容领舞,但如今念奴香魂已随一缕风散去。
皇帝老儿和贵妃娘娘为免触景伤情,今年的千秋节已然将霓裳羽衣曲撤去了。
唐云登楼时,场间上演的却是一出别开生面的好戏,那便是舞马衔杯。
那两匹舞马披红戴绿,脖子上戴着璎珞绶带,被装扮得无比漂亮。
只见马儿随着乐曲的节点,奋首鼓尾,舞姿翩翩,看着既喜庆又有趣,尔后两匹各自跳上陈设在场间的三层台架,跳跃腾挪,所有舞姿无不与乐曲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