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
唐公子又是一惊,“他竟是张说之子么?”
张说乃是开元朝的宰相,以文才名世,在朝廷虽有所建树,但此人脾气暴躁,毕生性贪婪,因贪墨罪被御史弹劾,被免去中书令,被迫致仕。
张说倒下后,张九龄才被擢升为中书令。
这俩人虽说都姓张,但张说无论是才干,还是人品,都远不及张九龄。
张九龄立朝刚正,敢于犯言直谏,在唐云看来,张九龄多少有些生不逢时,开元年间的李隆基绝对是一代英主,张九龄若是在那时为相,朝廷之内绝对是一派君贤臣明的美好气象。
只可惜李隆基老了,雄心壮志早不在,同贵妃娘娘在沉香亭饮酒作乐,花前月下,在合炼院跟叶能静参悟长生久视之道,这才是李隆基晚年的全部追求。
一个自信的人,是不会太在意别人怎么说评价自己的,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晚年的李隆基便是极其不自信,他变得十分软弱,有时候甚至不堪一击。
他迫切地需要爱情和丹药,来麻醉自己,或者藉此重振当年雄风。
软弱,并非是软弱可欺。
一个软弱的人可以变得十分凶恶,甚至可以干出十分疯狂的事情。
究其根由,恰恰就是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一个自信刚强的男人,反倒是会常常露出仁慈的笑脸。
皇帝老儿对张九龄的犯言直谏,早已起了厌倦之心,在一个萧瑟的深秋,皇帝老儿命高力士去相国府送了一把羽扇,张九龄一见羽扇,整个人如坠冰窖。
哪有秋天给人送扇子的道理?
皇帝老儿这不摆明是在暗示他,他已不合时宜,还是早些致仕归老吧!不久之后,张九龄就上书,以年老多病为由,向皇帝老儿请求致仕,李隆基假意挽留了几句,就顺水推舟准奏了。
张九龄致仕后,李林甫上位了。
宰相是群官之首,宰相有才干,群官就能各司其职,朝廷百司的运转就能有条不紊。
宰相刚正不阿,清廉如水,那百官群撩自然也不敢徇私舞弊。
但李林甫一无才干,二无人品,让这样的人独揽大权,朝廷自然就是一派乌烟瘴气。
李林甫堵塞言路,蒙蔽圣听,独断专行,不以有才干的官员去做他最擅长之事,反倒百般排挤打压有识之士,任人唯亲,但凡能为我所有之人,则大力提拔,不能为我所用,哪怕是有非常之才,也是一脚踢到角落。
因此,使得那些才能平庸惯于溜须拍马之人,纷纷跻身朝堂,委以重任,而真正有才之士则统统被踢出朝堂。
放眼今朝,整个朝堂是乌烟瘴气,皇帝老儿醉心于爱情和丹药,又常常不上朝,竟允许李林甫在家中处理朝政。
这就好似李林甫在朝堂之外又私设了一个小朝堂,在那个小朝堂内,李林甫俨然就成了说一不二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