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县宰看完书札,猛然抬起头,瞪着董慎道:“去,派人给我盯着那臭小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许放过!”
“喏!”
董慎领命而去。
“唉——”安县宰却是立在台阶上,长叹一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的确如此,安县宰以为有皇帝老儿撑腰,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谁知那臭小子竟然逃狱而出了。
大理寺狱铜墙铁壁,戒备森严,那臭小子是如何逃出来的?
“皇帝老儿真是把他宠坏了!”
安县宰摇了摇头,咕哝道,“若非知道皇帝不砍他的脑袋,他会在如此无法无天!”
“哼!”
安县宰用力一拂袖,恨恨地道,“皇帝老儿宠着你,我可不会惯着你!此地是新丰,不是京师,只要我还是新丰的父母官,你小子就休想为所欲为!”
次日一早,唐云找找起身了,玉素的一双妙手,犹如春风化雨般,不出片刻,唐云就上上下下都拾掇得恰到好处。
偌大的一面铜镜中,唐云身穿千牛卫的花钿绣罗袍,发髻上束一条皂色帛带,腰横九环玉銙带,发可鉴人,在加之得来的这张清秀面庞,不说玉素在边上看得愈发喜,就连唐云自己个都觉得十分满意。
“公子,当真是芝兰玉树,风流倜傥!”
玉素手捧铜镜,笑看着唐云说道。
“谬赞,谬赞!”
唐公子仰头一笑道,“对了,玉素,你进来一切都可安好?”
“一切安好,有劳公子挂念!”
玉素面带温柔笑意,盈盈一福。
新罗婢娇柔婉媚,善解人意,很容易讨得主人喜爱,因此而受到主人的宠爱。
不论是唐代,就是唐以后的宋代和元代,概不例外。
“无事就是最好的事,平淡安康,未必不是另一种幸福。”
唐云笑着说道。
“公子所言极是,小女子领教了!”
玉素低眉浅笑地说道。
唐云哈哈一笑道:“好,既然齐整了,本公子不出去浪一圈,岂不辜负了姑娘将我捯饬得这般英姿勃发!”
“公子不是说要上宁府迎亲的么?”
玉素眨着眼睛问道。
“急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唐云哈哈一笑道,“容我先去对街的红豆坊一行。”
唐云笑着走了出去。
红豆坊内,萧三娘在揉面,那面团在那双纤手中,真是十分乖巧,一会儿圆一会儿扁,随着那双手的主人心意而随时变换形状。
对面的阿能手拿擀面杖正在擀面,动作麻利而熟练,姨甥二人一边做活,一边说着闲话。
“阿姨,你就别管了,还是早些去看看公子!”
阿能笑说道。
“不妨,”萧三娘抬头一笑,抬起胳膊,用袖套拭拭额头上的细汗,“公子方归来,事务繁杂,想拜见他的人,和他要见的人,自是甚多,红豆坊与酒楼隔街相望,晚些时我再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