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不肖子,竟然对你爷爷如此无礼,甚好,来日你落在爷爷手里,孙子你就会晓得爷爷的手段!”
唐公子很无奈,也只能逞一时嘴皮子之快。
牢房内漆黑一片,坚固的高高的墙壁上只开了巴掌大小一闪窗,一束月光投射进来,才让那浓黑稍稍淡薄了一些。
外头过廊的墙壁上插着火炬,但最近的火炬在一丈之外,火光根本无法照及这间牢房。
“人生真他娘的就是一场梦啊!”
唐云往地上一坐,苦笑摇头,“前一刻还在做洞房花烛夜的美梦,下一刻就已置身阴暗潮湿的牢房!”
更要紧的是,这一入牢房,回新丰迎亲之事有被耽搁了。
因此唐云才会那么生裴将军的气,就算要缉拿他问罪,能不能等他拜了堂成了亲再说啊?
向来随遇而安的唐云,在发了一通牢骚后,靠在墙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长生殿。
“那猴子如何?
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回禀陛下,微臣见他吃得香睡得香,未曾见有何异常之举。”
“他倒想得好!切记,不可让他有所疑心!”
“是!陛下,不知可要提审云郎?”
“不必,就让在牢里老实待了个七八日便可!好酒好菜给我伺候着,且不可养瘦了,若让贵妃晓得那猴子遭了罪,定会对朕不依不饶!”
“微臣明白!”
“好,那你退下吧!给我盯着那猴子的一举一动,有事速即入宫禀奏!”
“唯!”
看着裴将军离去的魁梧身影,一袭赭黄龙袍的李隆基立在原地,沉吟片刻,尔后笑着摇摇头。
“莫要怪朕,朕也是被逼无奈啊!”
……尽管唐云随遇而安,可今日却不复往日的那份潇洒从容,他也记不清自己几进宫了,但这一次却是心急如焚。
“放我出去!你们这帮混蛋,若是耽搁了小爷的大事,小爷让你们一个个好看!”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小爷我可是皇帝老二钦封的千牛卫中郎将,堂堂四品清贵,你们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把小爷我拿入大狱,回头小爷一定去告御状,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来人啊!人都死绝了么?
你爷爷我渴了,要喝酒,再给我来两只葫芦鸡,听见了么?
你们这些不孝子孙,不怕遭五雷轰顶么?”
唐公子已将这世上最难听的话都一一温故了一遍,但是仍没人来理他,即便有狱卒从过廊里走过,也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眼瞎啊!我擦哦你妹啊!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大喊大叫,他娘的你竟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