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炅当即拨转马头,拍马径往七碗茶而去。
魏景山和吉温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
那魏景山觊觎大尹位置多年,而吉温这人天性就不是忠于一主之人,他就像一条疯狗,谁肯丢香喷喷骨头给他,他就依附谁为谁效命。
谁丢的骨头多,谁丢的骨头香,他就为谁效命。
实际上,如今他虽然仍身在京兆府,但早已成了李林甫的门下狗了。
官居原职,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他要为李林甫铲除异己,残害忠良,再无比京兆府法曹更方便行事了。
……唐云这边正在同安小姐斗嘴皮子,那边阿福跌跌撞撞跑上来,喊道:“公子,有位官人带着好多人闯进来了,小的拦他不住……”唐云眉头一皱,问道:“你脸怎么了?”
阿福捂住腮帮子,支吾着道:“被、被一位官人打的……”唐云刚要问是谁打的,就见两名身材高大的衙役骂骂咧咧地闯进后院来,往院门两边一站,随之一名紫袍官员大摇大摆地走将进来,冲院中人喝问道:“唐云何在?
叫他出来,本官要见他!”
和仲子见阿福被打,又见来者气势汹汹,竟敢闯到后院来,不由恼火,走上前喝问道:“你是何人?
我家公子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去娘的!”
那吉温从萧炅身后闪出来,一脚将和仲子踹倒在地,“你是什么东西,滚!”
“闯我家门,打我家人,知道什么后果么?”
吉温把眼一瞪,喝斥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旋即,他的话头就戛然而止了,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袍衫、挽袖子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木杵,缓缓转过身来。
头上还缠裹一方皂巾,为的是不想让鱼鳔的碎屑飞溅到头上。
萧炅和吉温皆是神色一怔,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唐云会穿成这副模样。
皇帝敕封他为瘟疫处置史,非是命他去人家家里当佣工。
萧炅一身官位,厉声喝问道:“唐云,本官问你,你为何命人毁损些石碑?
你可知道那是……”“抱歉!小爷我不想知道!”
唐云一句话就怼了回去,“如果你非得知道,也不是不能说,只因大人您前头刻的那些方子,疗效甚微,不堪一用!小爷我要将那些碑文全部抹掉,重新刻上验方!小爷的话说得可够明白?”
“你好大的胆子!”
吉温瞪视着唐云道,“萧大人乃是京兆府大尹,你不过是个检校官,石碑上乃是太医院的国医们所荐名方,你竟敢擅自毁损,若是被圣上知道,你怕是连这个检校官也当不成了!”
“要告状去尽管告去!”
唐公子信步走上前,双手环胸,“你一介酷吏,懂什么叫医术么?
疗病如神,方称得上名方,非是名人创的方就叫名方!不懂闭嘴,别在我家里大呼小叫,信不信小爷放狗咬死你!”
“狂妄小子!”
萧炅气得胡须直抖,伸手怒指唐云,“你以为你当上了特使,本官就不拿你没法子了么!”
“有法子你尽管使出来,没法子就去想,”唐公子却是满脸不屑,“请别在我家里咋咋呼呼,小爷我不爱听!”
“来人啊!把这狂妄无知的小子给我拿下!”
萧大尹官威大作,大手一挥,“解送皇宫,本官要入宫面圣,参他胡作非为,妨碍抗疫要务!”
“得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