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唐云点点头道,“走,你我一同前往大同殿,随后再去长神殿为时不晚。”
说着转脸看李腾空,“青莲可愿随往?”
李腾空微笑点头,李豫看看唐云,又看看李腾空,俯身凑到唐云耳畔,笑问道:“你二人为何会在一起?”
广平王殿下自是十分惊讶,李腾空乃是李林甫爱女,而李林甫素来不合,不仅是不合,简直可以说是结怨极深,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虽说李豫知道李腾空心想道门,是名居士,可看到自己好友同仇家之女在一起,心下总会有些不快。
“李兄不必多虑,”唐云却是呵呵一笑道,“我和青莲不过是为着一桩要紧事,才决意一同入宫面圣的。
李兄切莫多想。”
李豫也不好多问,说道:“贤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想必心中有数,愚兄问得鲁莽,贤弟可不要计较。”
李豫这话是以进为退,明面上是自责,实则已提醒了唐云不可与李家人走得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李兄说的哪里,”唐公子故作不知,哈哈一笑道,“你我乃是至交好友,何必这等客套!”
那李腾空天性灵敏,头脑又极聪明,岂会听不明白,但她却并未发一言,脸上仍是带着微微笑意。
三人一路向兴庆宫西北的大同殿拍马行去,进了大同殿后,尚未走到公主所居的偏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凄惨尖叫声。
唐云和李豫面面相觑,一前一后向偏殿之内快步奔去。
院中无人,但殿内尖叫声仍在持续响起。
兼有公鸡喔喔喔的叫声,里头的光景却似有人追逐一只公鸡,而那公鸡却发过来啄了人一口。
唐云头一个冲了进去,在寝室门口猛地刹住脚步,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只见如意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一个披头散发、身穿黑袍的女子在床边又跳又舞,另一个黑袍披发女子却将一只公鸡使劲往如意怀里塞,还不停地喊道:“抱紧抱紧!切不可松手再让它跑了!”
那如意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哪抱得住那么大个一只公鸡,况且那公鸡不解风情,更不懂怜香惜玉,一靠近如意就是一通扑腾,如意苍白小脸上立时多出了几道血印子。
幸好鸡爪是修剪过的,不然非挠掉皮肉不可。
李虫娘则是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向上前帮忙,又不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有些手足无措。
“住手!”
唐云断喝一声,伸手指着那名抱着公鸡硬往如意怀里塞的巫师,“尔等这是作甚?
都给我滚出去!”
唐公子怒目圆睁,一脸凶狠,那两名巫师你看我我看你,尔后又齐齐将目光投向李虫娘。
李虫娘忙奔上来,冲唐云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唐云不给她面子,再次冲那两名巫师喝斥道:“广平王殿下在此,尔等速速离去,不然,把尔等统统拿去官府问罪!”
李虫娘把唐云拉到一边,解释道:“公子,你误会了!这是本宫请来为如意驱邪的……”看到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唐云心下很想笑,但还是极力绷住脸,伸手在公主头上敲了个栗子,喝斥道:“什么驱邪不驱邪,赶紧打发她们走!本公子耐心有限,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挽胳膊撸袖子,环顾左右,作势要操家伙动武。
李虫娘没法,只好先请那两名巫师出去了。
“真是胡闹!”
唐云仍是绷着脸,“有病看病,有药吃药,这叫怎么回事!”
李虫娘上前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本宫见如意连日来不见好,心切之下只好……”“你给我住口!”
唐云怒斥道,“乡下的粗汉愚妇也就罢了,你可是大唐公主,岂能相信这些蒙人巫术!”
那李虫娘噤若寒蝉,竟有些惧怕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看唐云的眼睛,“云郎,我也是不得已……”“好了好了,”唐公子见好就收,说道,“不见好那是药不对证,本公子有一方,你一方抓药,必定药到病除!”
唐云一看如意那被烧得红彤彤的小脸蛋,就知道如意正在发高烧,“还愣着做什么,速去取纸币来!”
李虫娘瞬时就沦落为一名宫女,小跑着去取纸笔了。
纸笔送上来,唐云又道:“去取些碎冰来,用干毛巾包住,在如意额头上、颈侧都放一些。”
公主“噢”了一声,又小跑着去了。
“奇了!”
边上李豫都看呆了,“我姑姑为何在你面前如此乖巧?”
要知道李豫虽然同李虫娘从小玩到大,心下却对这个姑姑是有几分畏惧的,因此看到李虫娘在唐云面前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甚是觉得稀奇。
“想知道啊?”
唐云坐在茵席上,伸手拿起几案上的毫管,抬头笑看着李豫。
“自然是想知道的。”
李豫笑着点头。
唐云突然拉下脸:“先交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