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难为尊夫人了。”
吉温起身拱拱手道,“赵大人惨死,尸骨未寒,而元凶却逍遥法外,也难怪尊夫人想不开。
还请大人去看看尊夫人为好!下官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吉大人,那本官就不相送了。”
萧大尹向吉温略一拱手,抬脚快步奔出门去。
与此同时,在东市泰和酒楼二楼的一间靠窗雅间之中,却是欢笑声四起,五六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正在喝酒行酒令。
在座的还有两位妙龄少女,一名绯衣,一名绿衣,不错,正是红玉和侍女符儿。
上回在那座荒僻的废弃砖窑被裴旻绑走之后,并未受罪,也未受到丝毫的惩戒。
这当然是萧公子忙前跑后为极力周旋的结果。
是他恳请红玉出手相助的,结果出事了,他岂能撒手不管?
当然,这是萧公子明面上的说辞,其实他早已对红玉心生爱慕之心,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当然,在他那帮朋友眼里,萧公子不过是起了好色自信,想将红玉据为己有罢了。
因此才要在红玉面前表现出他的本事,他的言而有信,无非是想博得美人芳心罢了。
只不过这一次,萧公子稍微些许改变,没有从前那般猴急,甚至有“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意味。
这倒让那帮贵介公子们感到十分好奇起来。
萧公子这回玩儿的是欲擒故纵之术,不是他起了改邪归正之心,而是不彬彬有礼也不行啊。
动武?
那他可找对人了!别看红玉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他的武艺可是深不可测,别说萧公子了,就是十个萧公子都不够看。
况且那小侍女符儿就像红玉的一条尾巴,如影随形,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主子身边。
“罚酒罚酒!哎呀,我说阴少爷,如此简单的酒令,你都接不住,看来你回头好歹也找几本诗集翻一翻嘛!”
萧炎伸手指着阴庭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乐游原赛马没有阴少爷,天香院喝花酒也没有阴少爷,但这次泰和楼之会,阴少爷出现了。
然而,此次却不见了韦公子。
萧炎倒是想去把韦公子叫来,可问题是韦公子来不了啊!到现在韦公子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染指杨喧的女人,不送掉性命就该谢天谢地了。
韦灿的父亲若不是长安县县令,今日萧公子绝没空到泰和楼买醉。
为什么?
好友出殡之日,他能不去送葬么?
“读书?”
阴少爷拍着胸脯,咧嘴嘿嘿笑道,“本少爷天生不是那块料,至于喝酒玩女人,本少爷倒是无师自通!”
“喝你的罚酒!”
萧公子把眼一瞪,“连罚三杯,不许有一滴余沥!”
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开口就是酒和女人。
萧公子不愿给红玉留下任何不良印象,若是他的朋友言行粗鲁,气味相投方为友,岂不是也证明他也是个粗陋寡识的东西?
越是不学无术,就越不想让旁人觉得他不学无术。
“姑娘,怎的不言语?”
萧公子换了一副温和表情,笑向红玉说道,“可是嫌阴少爷言语粗鲁?
若是如此,本少爷将他赶出酒楼便是!”
大唐帝国,商贾在世人眼中,地位低贱。
而阴少爷在萧公子眼中,也没什么地位。
况且那阴少爷脸皮甚厚,也不计萧公子的仇,萧公子屡次对他无礼,他依然屁颠屁颠地追随在萧、韦两位公子屁股后头。
“非也!”
红玉没开言,符儿却出声了,“萧公子,我家小姐有些乏了,想找些回客栈歇着。
我等欲先行告退,不知可否?”
萧炎愣了愣,旋即爽快一笑道:“有何不可?
既然姑娘乏了,何必勉强支撑?
不如让小生送姑娘回去如何?”
“这自然是好,”符儿笑着应道,“萧公子如此怜惜我主仆二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姑娘说的哪里话?”
萧公子彬彬有礼地说道,“姑娘自洛中远道而来,在都中无亲无故,小生身为地主,与姑娘又如此有缘,理应多方照顾,何足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