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韦灿摇摇头道,“既然那白罗绣袍能驱使甲士,想必来头不小,今日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找到唐云,一雪前耻,这才是眼下韦公子最在意之事。
9900一辆华丽马车在十二名甲士的护送下驶离了保唐寺,径向平康坊东门而去。
行在马车前头的三骑,当中是一位身穿白罗绣袍的英俊青年,他左右是两名身材高大的甲士。
平康坊东面紧邻东市,出平康坊东门,便是东市西大门。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在东市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李煜掉转马头,催马来到马车前,出声说道:“到了,姑姑。”
最先从车上跳下来的是侍女如意,如意手脚麻利地将下马登安放平稳,然后伸手掀车帘。
李虫娘手拎裙裾,在如意搀扶下,走下车来。
紧接着从车上跳下来的却是唐云和宁茵。
“多谢姑娘相送,若非姑娘和公子出手相助,小生今夜怕是要入长安县衙的大狱中过夜了。”
唐云郑重其事地向李虫娘拱手一揖,宁姑娘也是满心感激,跟着情郎向李虫娘和李豫施礼。
“公子客气了。”
李虫娘眼睑低垂,盈盈一福,“若说到感激,也是我们姑侄先感激公子救我等在先。
若非危机关头,公子暗中相助,我们姑侄岂会轻易脱险?”
“那小生就不客气了,小生初到长安,尚未找到落脚处,就不留二位用午膳了。
二位请回吧!”
唐云哈哈一笑,再次拱手施礼。
在唐代公子这一称呼,绝非寻常人可担当得起的,通常是用来称呼那些出身官宦之家的子弟。
唐云穿到大唐后,也很想博个公子的名衔,可惜的是,有人以才子称他,有人以君称他,但称呼他为公子的人却是寥寥可数。
而李虫娘从一见面就以“公子”称呼他,这让唐公子感觉自己真的成了唐公子,况且称呼他公子的又是如此天仙般人物,他心下自然十分爽快。
“公子珍重!”
“再会!”
李氏姑侄向唐云和宁茵挥挥手,目送二人向东市大门行去。
直到唐云和宁茵进了东市,李虫娘才收回目光。
“莫非姑姑认得此人?”
广平王殿下内心很是有些不解。
他这个姑姑虽然年齿比他还小两岁,虽然备受圣上冷落,面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华公主,仍能不卑不亢,即便被圣上丢到大同殿里,也看不出丝毫怨意。
在李豫看来,他这个姑姑似乎早已安心于富丽堂皇的皇宫一隅的清冷道观偏殿中,与黄卷清灯相伴。
韶颜稚齿的芳华年齿,似已堪破红尘。
然而,今日竟对一布衣少年青眼相加,全然不同于往日清心寡欲的风仪。
虽说那布衣少年生得十分俊逸,可姑姑岂是以相貌断论人的市井俗气女子?
诚然那布衣少年暗中相助,使得他们姑侄得以脱险,相救之恩,大不了以财帛相谢便是了。
可为什么除了感激之情外,姑姑的眼眸中还隐藏着某种让他猜不透的心思呢?
“豫儿,听说前些日子父皇和太真娘子在梨园亲自督导内人们排演歌舞,而你一直侍驾在前,你可知为太真娘子新舞所配的新词为何?”
李虫娘面带微笑,却是有些答非所问。
“这个侄儿自然知道,不就是最近风行长安的《红豆》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