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碧如勉强一笑,向小妮子挥挥手,转身径直向东墙边的布衣少年走去。
“唐掌柜好雅兴!”
安碧如目光紧盯着唐云的背影,冷笑道,“我爹爹在京兆府大狱中受罪,你却在这里舞文弄墨!”
“让安小姐见笑了!”
唐云并没有回头,手中的笔丝毫未见停滞,“小生不过是忙里偷闲苦中作乐罢了。”
“唐云!”
安碧如逼近两步,一声娇喝,“我且问你,你到底有无将营救我阿爹的事放在心上?”
“安小姐,你看小生的大字写得如何?”
唐云放下笔,回头笑看着唐小姐,答非所问,“给点意见好不好?”
“你!”
安小姐怒火攻心,“姓唐的,谁有心思看你写字?
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安家的事放在心上?”
“没有!”
唐云抬手摸鼻子,讪讪笑道。
“好你忘恩负义的东西!”
安碧如气不打一出来,瞄见那只盛墨的陶罐,腾腾两步走上前,伸手抓起照粉墙上就掷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陶罐四分五裂,墨汁洒得满墙都是!不仅把唐云写的《陋室铭》给糟蹋了,就连空白待书的半边墙也给污染了。
“哎哟喂!”
唐云一声惨叫,目瞪口呆,“我昨日才命小宝刷的墙,现在全糟蹋了!唉,又得重新刷!”
“姓唐的!你扪心自问,我阿爹对你如何?”
安小姐对那堵墙毫不理会,目光犀利地瞪着唐云问道。
“叔父对我甚好!”
唐云说道。
“那本小姐对你如何?”
“亦甚好!”
“既然我安家待你不薄,如今我安家有难,你岂能袖手旁观?”
安小姐字字如箭,齐齐射向唐云。
“小祖宗,我唐云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唐云放下笔,走到安小姐面前,“安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安碧如怒声打断:“住嘴!你刚才分明说你并未将我阿爹的事放在心上”“我是没放在心上,我是放在此处的!”
唐云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咧嘴笑道。
“你!”
安小姐气得用力瞪了他一眼,帛带扎束的纤腰陡然一转,“昨日你半道将我拦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救出我爹。
你若出尔反尔,我定你要你狗命!”
“小生拍胸脯保证的事,自然会竭尽全力!”
唐云笑着向旁边的石桌前走去,随手拿起桌上的弹公,“然而此事非同小可,事涉京兆府,须得想出个周全之策,切不可鲁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