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敞亮的华堂之内,大家围坐在饭桌边上,安县宰和唐公子频频碰杯,酒榼里装的是大唐鼎鼎大名的剑南烧春。
即大唐烧酒。
但此烧酒,非彼烧酒。
唐代所谓的烧酒就是烧酒最原始的意思,即把酒加热以防止酒酸败的一道工序,与后世的烧酒是两码事!正因为如此,唐氏烧酒一出,就能迅速大行其道。
但无论如何,在大唐剑南烧春算是品质极佳的酒了。
唐云现在懂了,后世的四川为什么产名酒,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安夫人也在座,虽然每次看到唐云,安夫人仍禁不住会想起长安韦家和那可怜的韦公子,但安夫人是识时务的妇人,上次好事没办成,还差点为安家惹来一场大祸,安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况且时过境迁,长安韦家就让他成为过去吧。
眼前的这少年似乎一点也比那韦灿差什么,除了出身低微,其它方面比那位长安贵公子要强太多了。
现在这少年早已今非昔比,就他那家酒楼就日进斗金,不仅有财气,还有才华,那几篇诗作,安夫人是极喜欢的。
年纪轻轻,翩翩少年,就有如今的财富和名气,他日还不知道要威风成什么样呢!正是基于这种心理,那安夫人对唐云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眼前的布衣少年,她是越看越顺眼,越看心理越欢喜。
“来来,多吃点,云郎。
粗茶淡饭,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安夫人频频为唐云夹菜,安县宰则频频与唐云碰杯,倒是那安小姐,今日反倒显得异常安静。
只顾低头扒饭,也不说话,偶尔抬头偷瞄唐云一眼,又做贼心虚似地赶紧垂下眼睑。
才吃了半碗饭,就倏地站起身来,“爹,娘,女儿吃饱了。”
说着也不等父母回话,一扭身就要离开饭桌。
“哎呀!叔父,叔母,安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唐云故作一惊一乍地道,“从前安小姐在我家时,一顿能吃三碗,怎的如今吃半碗饭就饱了?”
那安碧如刚走到门边,突听这话,脚步就一顿,回头狠狠瞪了唐云一眼,也不说话,只一跺脚快步走了出去。
安氏夫妇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那安小姐出了厅堂,却并不走远,而是站在庭院的花圃前,时而一脸忧郁地抬头看云,时而垂首看着花丛中蝴蝶翩飞,一脸傻笑。
丫的啥毛病啊?
这春天都过去了,还患思春病呢?
见唐云的目光落在外头的爱女身上,安夫人伸手悄悄扯了一下夫君的袍袖,安县宰点头会意,咳嗽一声,笑看着唐云道:“贤侄啊,你对碧儿的一片钟情,为叔已然知晓了。
难得你有这番心思,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这事儿宜早不宜晚,今年端午节,安叔和你叔母就想把你俩这桩好事给定下来……”“啥好事啊?”
唐云把目光从庭院里收回来,一脸懵逼地问道。
“自然是你和小女的婚事……”“噗……”唐公子直接喷饭了。
这思维不是跳跃,简直就是精神病人的思维奔逸!我跟功夫小妞——哪跟哪啊!“夫君,你看,把云郎吓着了吧!”
安夫人嗔了安县宰一眼道,“云郎虽是满腹学识,可毕竟还只是个少年人呐!妾身早说这事儿不可操之过急,夫君偏不听!”
“人生总有第一次嘛!云郎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为叔什么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