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
安碧如掩嘴一笑,说道,“您别看这狂生平时喜欢装疯卖傻的,单论书法,小女子倒乐意喊他一声师父!”
黄鹤干瞪眼睛,哑口无言,难道是老夫老眼昏花了么?
“笔墨尚堪一看,至于那两句——”黄鹤干笑两声,“简直臭不要脸!”
说着一拂袍袖转身径自步出堂屋,头也不回地道,“安小姐,咱们即刻打道回府!”
这就算鉴定完毕了么?
唐云愣在原地,笑得一脸傻逼:“黄老,我谢谢你啊!”
给我的评价是太高了,小生真是受之有愧!虽然黄鹤有那么一点老不修,让唐公子颇为不喜,但说起他的医术,唐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在服了黄鹤开的两剂药后,侯氏竟然能下地走动了,仿佛前两日卧病在床危在旦夕的事,根本就是一场幻觉。
唐家小院里再次传出欢声笑语声,小妮子的笑声还是像从前一样,犹如银铃般悦耳。
“阿兄,你真笨耶!是先抬左脚,不是先抬右脚啦!你看我,像这样……”唐果一边说,一边抬左脚再抬右脚,系在腰上的铜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铃铃清脆的响声。
院中,唐云、唐果、颠当和阿能四人围成一个圈儿,每人腰上都系着一只铜铃铛,一边拍手一边跳舞,玩得不亦乐乎。
这种游戏属于踏歌,不过这种玩法却专属于儿童。
有李太白的古乐府诗《襄阳歌》为证:“襄阳小儿齐拍手,拦街争唱《白铜鞮》。
旁人借问笑何事,笑杀山公醉似泥。
鸬鹚杓,鹦鹉杯。
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
这是一种发源于襄阳的古老儿童游戏,玩这种游戏时,儿童们一边跳,一边要唱着“襄阳白铜蹄,反缚扬州儿”的童瑶。
这首童瑶的名字叫《襄阳蹋铜蹄歌》,乃是推崇王羲之书法贬低王献之书法的梁武帝所作,铜蹄代指马,白是金色之意。
“哎呀,阿兄,你又出错了啦!”
唐果停下来,一脸较真地指出阿兄的错处,“不是跳来跳去,是要像骑马一样,身子要跟着跑马一样前后摇晃的,你怎么比颠当还笨啊?
再出错,我可要把你罚下去了!”
“好吧!”
唐云一个脑袋比两个大,觍着脸笑道,“阿兄保证这次不再出错了,别把阿兄罚下去好不好?”
“好吧,那别再出错了喔!”
唐果鼓起小腮,一副小大人般摇头叹口气,“颠当,阿能姐姐,我们再来!”
这时候侯氏扶着墙从厢房里慢慢走了出来,倚在堂屋门口,笑看着院中的儿女们。
“娘,你怎么出来了?
快回屋躺着!”
唐云忙抬脚奔上前去。
“无妨,无妨,”侯氏笑着摆摆手道,“娘好多了,出来晒晒太阳。”
“哦,”唐云转身把坐塌搬到堂屋门口,扶着侯氏坐下,“晒晒太阳也好。
累了叫我,我扶您进屋。”
“别管我,你去陪妮子作耍吧!”
侯氏一脸欣慰,笑着挥挥手,“阿能,待会留下来吃了午膳再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