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锻一个脑袋两个大,沉声道:“速带几人送韦公子先行,务必尽快送回县衙客馆,找府医看视!”
那衙役应诺退下。
“韦公子?
莫非方才小弟一马子砸晕的人是韦灿韦公子么?”
唐云目瞪口呆。
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那天在酒楼,他见韦灿看到小妮子手上那只碧玉镯后,就很不对劲,可惜当时他并未多想,没想到那时韦灿就已起了疑心了。
可他有什么法子?
他又不知道安碧如的真实身份,还当是大富人家的小姐呢!这真是躺在家里都被雷劈啊!……大唐官府,一日两衙,早衙和晚衙,相当于后世的上午班和下午班。
早衙一到,衙役班头袁天九就带着手下把唐云从县衙大牢里提了出来,押往县衙公堂。
端坐公堂之上的,却不是一县之主的安邦,而是县令的副官赵環赵县丞。
也就是李和子的姊丈。
唐代的官员都有别号,七品的县令称明府,八品县丞称赞府,九品的县尉称少府。
坐在赵環赵赞府左手边的,正是郭锻郭少府。
以右为尊,郭锻只能坐在赵環左手边,今日主审自然是赵環,郭锻只是陪审。
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座位都严格遵循着规矩。
“啪!”
赵環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装模作样地瞪着站在堂下的唐云,喝斥道:“唐云,你好大胆子,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小民又不是罪人,何故要跪?”
二人目光一触,唐云并无畏惧之色。
“好个刁民,若不是本官宽宏大量,非治你个藐视公堂的重罪!”
赵環抬手摸了下两撇胡须,冷笑两声,“还不速速报上姓名乡贯来?”
“这位大人真是健忘,”唐云哈哈一笑道,“大人方才已呼出小民姓名,何得又问?”
“大胆!”
赵環将惊堂木重重拍下,恼羞成怒地伸手指着唐云,“公堂之上竟敢藐视本官,来人,给我先重打二十大板!”
两边衙役齐声应诺,那袁天九着两名衙役走上前,三下五除二把唐云按在地上。
“臭小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老子手里了吧!”
袁天九凑到唐云面前,阴冷笑道。
这打板子可是门大学问,同样是二十板子,可让人只受点皮外伤,也可以致人死命!全看执仗衙役的下手之轻重。
袁天九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心道今天老子不把你打个皮开肉绽,算你赢!“慢!”
就在袁天九把板子乱起来时,郭锻出声制止,“赵大人,此案尚未审讯,就打人犯板子,属下以为不妥……”“有何不妥?”
赵環用眼角扫了郭锻一眼,冷哼道,“此为讯仗,莫非郭少府没读过律法?”
郭锻拱拱手道:“讯仗是在确认人犯罪行之后,而人犯拒不招供情况下方可动用,可目下尚未审讯,哪有先行讯仗的道理?
属下以为赵赞府似对律法有所误解……”“放肆!”
赵環猛地扭头瞪向郭锻,“本官才是此案的主审,本官有权酌情处置!郭少府如此庇护人犯,莫非收了人犯的厚贿不成?”
“赵大人!”
郭锻拍案而起,怒声道,“我郭锻行得正坐得正,那等包庇藏奸之事,非君子所为!赵大人休得血口喷人!”
从来都是恶人先告状,这赵環自己贪赃枉法,为官不仁,新丰老百姓送他一个绰号叫“赵不仁”,而他却反诬人家郭县尉收受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