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不必客气,”韦灿笑呵呵地道,“前两日贵店开业时,愚兄有些俗务料理,未能前来恭贺,还望贤弟见谅!”
“哪里哪里,”唐云也是一脸笑呵呵的,“韦兄何等人物,敝店开业,岂敢劳动大驾!”
“贤弟,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
韦灿伸手拍拍唐云的臂膀,笑道,“你我有缘,贤弟若不见弃,在下日后愿与贤弟兄弟相称,何如?”
唐云愣了一下,旋即咧嘴笑道:“韦兄抬爱,小弟莫敢不从!韦兄请——”说着把韦灿引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扭头冲后厨方向喊道:“大壮,韦公子来了,速速奉茶!”
唐代的茶制品大致分团茶和散茶,团茶就是压制成团状的茶饼,散茶制作上更为粗糙,一般是供给平民百姓饮用。
唐云还是很庆幸自己穿越的是开元天宝年间,而不是贞观年间,在开元以前,唐人饮茶仅限于南方,北方除了寺院和药肆,茶叶难得一见。
当时饮茶的方式,想想都让唐云蛋疼,以后世的眼光来看,那不叫烹茶,那简直就是煮汤。
料是茶叶,还要加盐、姜、桂、椒、桔皮、薄荷等熬煮成汤汁而饮等杂七杂八的调料,那是人喝的吗?
天宝年间饮茶方式虽仍是煮茶,但唐人们开始讲究起来了。
这才催化了此后茶圣陆羽《茶经》的问世。
现在天宝四载,想来茶圣已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了。
二十年后陆羽的《茶经》就是对安史之乱前后饮茶文化的一次系统化的总结。
让了几次茶后,唐云放下茶盅,笑看着桌对岸的韦公子道:“韦兄此番既是为提亲而来,却不知进展如何?”
“别提了!”
韦灿饮茶的动作一滞,把茶盅用力往桌上一磕,一脸恼怒道,“那安家也太不识好歹了!我韦家累世簪缨,乃是长安城内的贵盛之家,可那安家对本公子的态度竟百般敷衍,冷若冰霜!”
敷衍的是安县宰,冷若冰霜的是安小姐。
“此话怎讲?”
唐云眨眨眼睛,“上次赛酒会上,我看安明府似乎对韦兄十分亲近啊?”
“不是安明府,是安小姐!”
韦灿气得拍案而起,面窗而立,“算来我到新丰也有些时日了,然而却只见过安小姐两面!”
说着他愤怒转身,似乎把唐云当成了倾诉的对象,“贤弟,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本豪门贵公子,安小姐竟然成天躲着不见我?
你说我哪点差了,本公子才貌虽不如潘安、宋玉之辈,可跟当今那些所谓美男子相比,却也不遑多让。
贤弟,你倒说说看,那安小姐凭什么就看我不上呢?”
哈哈,唐云心下大笑,这倒奇了,上次在醉月楼不知是谁说的与安小姐在京都的元宵之夜一见如故的!原来只是一厢情愿哈!“韦兄息怒,”唐云笑着拍拍韦灿的肩膀,“小弟只是个局外人,也没见过安小姐,不敢妄议。
不过男女之事讲究一个缘分,或许韦公子和安小姐缘分未到吧?
要小弟说,天涯何处无芳草,韦兄何必单恋一枝花……”“不行!”
韦灿怒声打断,“本公子既然来了,便不能空手而返,不然传将出去,我韦家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去!”
“那韦公子有何打算?”
唐云端起茶盅悠悠呷了一口,表情似笑非笑。
“我自有法子让安家屈服!”
韦灿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盅当啷一响,恼羞成怒道:“既然安家不仁,那就休怪本公子无义了!安小姐越是看不上我,我就越要把她娶回家,到时候本公子非教她知道怠慢本公子的下场!”
我去!人家安小姐看不上你,这与不仁有何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