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送来的书中措辞极为严厉,说是樊家乃是新丰地界有头有脸的人家,宁家小娘子若是如此不知检点,他樊家可不敢高攀这门亲事。
书上还说什么若不是他们樊家赠送的上等酒曲,宁家酿的酒在赛酒会上绝无可能名列前三甲。
樊家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宁家知道,宁家若想得到樊家制曲的秘方,就得按照樊家的意思办事。
而当务之急就要管好自家的女儿,宁家既然将女儿许了樊家,那她的名声同样关乎樊家的名声。
宁百祥这几日原本就怀着一股无名之火,这火来自唐家小儿。
那唐家小子想离开酒楼,为何不亲自来跟他说?
这么不声不响一走了之,算怎么回事?
好歹他也吃了宁家两年饭啊!退一步讲,唐家小儿走了就走了,却又在外头散布谣言,说宁家忘恩负义这种话。
可就在宁百祥气得拍桌子要跟唐家划清界限时,自家女儿却如此不争气,难道没有那唐家小子,她就活不下去了么?
种种情由相互交织,最终酿成了宁百祥胸中的熊熊怒火。
“夫君,使不得!女儿家身子骨弱,如何经得起鞭笞?
茵儿行止若有不当之处,夫君尽可训斥,教她改过便是了!”
柳氏扑倒在宁百祥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要护住女儿。
“不可!”
封氏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从中堂走出来,厉声说道,“夫君,宁茵小小年纪就如此枉顾礼法,长大了那还了得!咱们宁家虽是商贾之家,可在新丰也是大户人家,岂可任她在外头胡来!”
说着封氏冷冷地扫了柳氏一眼,心下暗骂,狐狸精!有其母必有其女,成日里只知道勾搭男人!这封氏不如柳氏年轻貌美,一直忌恨宁百祥疼妾室胜过她这位正牌夫人,自从柳氏过门,俩人就一直不对付。
那宁百祥见柳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心也软了下来,瞪视着跪在面前的女儿,喝声问道:“我且问你,日后你还敢不敢再与那唐家小儿厮磨在一处?”
那宁茵虽然乖乖跪在地上,神情却是不见丝毫悔意,即便在父亲暴怒之下要执行家法,仍然是面不改色。
见她不答话,柳氏急得上前推她:“快说呀!告诉你爹,你日后再也不敢了!”
宁姑娘撇过脸去,说道:“云郎有什么不好?
他有什么错处,阿爹要如此待他?”
“以前阿爹不肯将宁家菜谱传给他也就罢了,可如今云郎已然离开酒楼,阿爹为何还要对他抱持成见?
阿爹和大哥都说云郎没有出息,没出息之人岂能斩获赛酒会酒王桂冠?
女儿不孝,恕难从命!”
宁姑娘倔强地仰着瓜子脸,替唐云鸣不平,眉尖心头都是抗争之意。
“放肆!”
宁百祥腾地从坐塌上蹦起来,扭头瞪视着宁浩,“速速去取鞭子,为父今日定要行家法不可!”
“哎呀,我的天呐!”
柳氏哭天抢地地扑上去,护住女儿,“夫君,这万万使不得啊!”
“尔等贱婢,还愣着做甚?”
宁百祥伸手怒指战战兢兢立在旁边的仆人婢女,“把二夫人扶回房间去!”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