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一间毕竟大的房间布置灵堂。大家还是按照在乡里办丧事那样布置操持。
朱麦穗也没有什么意见。
本来嘛,他大哥那副窝囊样也只配这种葬礼。
不过他的样子还是做的十足的。朱麦穗腰扎白布跪在王木梁他们赶出来的棺材前面嚎啕大哭。
被派出去偷偷进入南京府买纸钱白布香烛的人明天才能回来。
所以灵堂里只点了两盏油灯别的什么都没有。
朱麦穗想着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被大哥背在背上去田里耕地的场景。想着大哥把自己碗里的饭拨给自己,他只能饿肚子的场景。想着大哥背着嫂子偷偷给自己钱让他去城里胡闹不干活的场景。
这一招果然有用,他的眼泪扑扑楞楞的掉下来。
女人都是心软的。在一旁忙活的女人们看见朱麦穗哭的这样伤心也跟着掉眼泪。
“你大哥活着的时候没有白疼你,死了还有你给他送终。”刘大锤的老婆哽咽着说道。
其他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同意她说的话。
朱石磨无儿无女,只能由朱麦穗在夜里提他守灵。
房屋里放了一个炭火盆,朱麦穗跪在垫子上边哭边打盹。
其他人都熬不住回去休息了。只把朱麦穗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守夜。
昨天晚上朱麦穗几乎是一夜没睡擦洗身上的血迹和换衣服藏衣服。精神也是高度紧张。
今天白天就哭了一天又和大家商量大哥葬礼的事情忙的像一个陀螺一样。
晚上跪在大哥的棺材前面又哭了几个时辰。朱麦穗实在是挺不住了。
他太累了。
跪在地上摇摇晃晃睡觉的朱麦穗几次差一点扑倒在地上。醒来跪直身体后不久又睡着了。
也许是吹进屋子里的寒风太强了。也许是许久没有拨灯芯的缘故。屋子里的两盏油灯相继熄灭了。
跪在地上闭着眼睛睡觉的朱麦穗浑然不觉。
“兄弟你太累了,大哥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你还是回去睡吧。”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朱麦穗耳边说道。
这样的声音,这样内容的话朱麦穗听了几十年了。
他习惯性的答应一声站起身迷迷糊糊中就想向外走去。
可是跪的时间太长了,腿完全酸麻了。
朱麦穗刚刚走了一步腿一软又跪在地上。
这一下朱麦穗完全清醒了。
刚才是大哥在跟我说话吗?不是在做梦吧?可是怎么跟真的一样?
在暗黑的屋子里朱麦穗哆哆嗦嗦的扭头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那人衣服上有一大块一大块黑色的东西。
“兄弟你想要那把椅子就好好跟大哥说麻。你不说大哥怎么会知道?你要是好好说大哥是会给你的。”
那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会让给我?原来你不是就答应给我的吗?怎么反悔了?我要是坦坦白白的跟你说,现在躺在里面的应该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