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景声音闷闷的,“你或许不知道,我们谢家虽然富贵,但世世代代从没试过用赋税去抵消徭役。
“我家祖训是报国尽忠,祖辈有言,真正的家族荣耀从不是金银堆积起来的,而是用命换来的。所以我们谢家才会受到天下人的尊敬,所以我姑母才能成为宫里的贵妃。
“兄长说如今他有了孩子,我又还没娶妻,那么上战场的必定是他。”
“苏小酒,我其实好怕他回不来……”
少年忽然呜咽。
苏酒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
谢容景是个很别扭的人,他跟他哥哥动手,肯定不只是因为他哥哥管束他功课,更重要的一定是他不想他哥哥上战场。
谢容景起身,失魂落魄地往谢府走。
苏酒跟着起身,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冬风刺骨,吹落几片桂树叶。
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苏酒接住一片叶子,更大的冷风席卷而来,把她的裙裾吹得飞扬。
“要起风了啊……”
一声无奈,似是叹息。
……
谢荣致去从军的那天,已是一个月之后。
苏酒陪着萧佩兰去送行,怀着两个月胎儿的女人温婉贤淑,一袭红裙衬得她格外艳美。
府邸门前,她给谢荣致理了理盔甲,“致,我和宝宝等你回来!”
她从来都很尊重谢荣致的选择。
更不会用胎儿去挟持谢荣致不许他参军。
谢荣致弯腰吻了吻她尚还平坦的肚子,“小乖乖,等爹爹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和窝丝糖吃,好不好?”
萧佩兰失笑,“他还那么小,听不见你说话的。”
谢荣致笑容温温,“我知道小乖乖能听懂。我这一去,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小乖乖,你要好好照顾娘亲,不许在她肚子里闹腾。出生以后,同样不许闹腾你娘。不然,我回来揍你!”
七尺男儿跟还没出生的宝宝交代完,才直起身望向娇妻。
他的娇妻秀美如兰,虽算不上绝世美人,却恰好就入了他的眼。
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