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此事由不得他们,决定权在咱们手上,他如果不愿来此决战,咱们就继续来去如风,搅他个天翻地覆!有仗打他们才巴不得呢!”
“好!就在东昌决战!这一战只要战胜了盛庸,咱们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进兵京师,现在手里的粮草足够支撑三个月。”朱棣最后拍板道。
建文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山东,东昌。
两队人马隔阵相望,双方各有近十万大军。
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还有五天便是大年三十,六天后便是新春,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刻,不过,过了今天明天之后,在场的有一半人要永久的留在这里,再也不能和家人一起吃除夕的年夜饭了,他们的血肉将化作此地的春泥,资养明年的鲜花。
南军的十万人马总共到了八万,那是因为从定州驰援赶来的平安还在路上。
不过已经等不及了,大战一触即发。
这是一场双方都期待已久的会战。
德州济南那样的高大城墙,让朱棣头疼,燕军的来去如风、以战养战也让沈追星郁闷。
双方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东昌,这个最适合几十万人互相砍杀的好地方。
战前头一天,也就是昨天,沈追星和铁铉做了充分的战前动员。
沈追星杀牛宰羊,款待将士,同时充满激情的对所有人说道:“此地乃是东昌,再往后退便是应天府的地界。在座的各位有一半来自于应天府,咱们的家人,咱们的老婆孩子都在那里,试想一下,如果让这些如狼似虎的燕军打进应天府,他们会对咱们的家人做些什么?”
“上个月初,朱棣带着人袭击了沧州,当场斩首一万,后来又有三万名军兵投降,可是朱棣是如何对待这三万名降兵的呢?他让这些降兵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然后将这些人赶入坑里,再填上土,将他们活活埋葬!在东阿、济宁、馆陶,暴行再次上演……”
“后面是咱们的家人,前面是残暴的豺狼,退一步即无死所!咱们应该怎么办?……”
“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战斗即将打响,朱棣在现场做的总动员。
“各位将士,你们跟着我东征西讨,纵横与草原沙漠之间,至今未尝一败。”说到这儿,朱棣用马鞭一指南方的阵营,“今天我将亲自带着你们,冲上前去,再一次打败我们面前的敌人,然后马不停蹄的打下京师,到那时,我和诸位一起在京城之中赏花灯,吃元宵,共度佳节,建功立业,只在今朝!”
……
“咚咚咚……”战鼓声响起,燕军的一队人马首先发起了冲锋,领头的正是首席大将张玉。
对面阵营中,沈追星神态轻松,对身边的铁铉说道:“我早已摸透了朱棣的固定打法,先以骑兵冲击侧翼,当你顶不住时,在集中力量攻击中军。”
“哦,果有此事?”
沈追星点点头:“这是我询问了许多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老兵才得出的一个结论,每一次打仗,朱棣都是雷打不动的这套打法,但是每每奏效,正是暗合了奇正相合的道理。”
“那你猜一猜,这一次他首先冲击的是左翼还是右翼?”铁铉好奇的问道。
“左翼!”沈追星笑道:“我和你赌一两银子……”
“你这么有把握?一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呀!”
沈追星哈哈一笑:“看来秀静嫂子把你管的很严的……”
二人谈笑间,张玉带领的骑兵已经来到了南军的阵前,领头的张玉拨马头,带领人马果然冲向了南军的左翼。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还有二三十丈距离的时候,左翼领军的都指挥使张皂旗一声令下,站在第一排的军士忽然后退一步,露出第二排的军士。
令人吃惊的是,这些第二排的军士,手里拿的不是常见的刀枪剑戟和盾牌,而是有一人左右高的宽大盾牌。
这些盾牌除了宽大厚重外,显然不适合移动,但用于防守则稳如泰山,尤其是盾牌的下方设计了一个长长的木刺,士兵将盾牌的木刺扎入土中,再从后面用特制的手柄顶住,连成排的巨型盾牌,便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城墙。
这座城墙坚不可摧,除了能够挡住对方的兵器箭矢外,你可以挡住对方骑兵战马的冲击,再加上由盾牌缝隙中,生出的长三丈的巨型长矛,战马冲上去就如同送死一样,会被钉在这些长矛之上。
在张裕的战斗生涯之中,冲击对方的盾牌阵营,那是常有的事情。
对方虽然用手中的盾牌护住了自己,但面对战马的铁蹄,还是无能为力,几下冲击之后便会被撕开一个口子,之后,骑兵会发挥出巨大的优势,将对方的步兵斩于马下。
但今天的情况不同。
快到近前时,南军才亮出了巨型盾牌,张玉心中一惊,心想这怎么冲?但为时已晚,硬着头皮冲了过去,希望能够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