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一战南军损失巨大,耿炳文当时安排一万人守城,九万人出城结寨迎敌,本来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势,即使小败,只要固守待援,仍然可以将朱棣的燕军,阻挡在真定以北。
然而朱棣居然能够出人意料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先是循城而战,而后纵横驰骋于阵内,终于彻底粉碎了耿炳文安排的阵型,再加上手下将领几乎没有真正上过战场,都属于纸上谈兵,缺少灵活机动性,一旦发生意外和计划不符时,便不知所措,导致真定城外决战失败。
出城作战的九万人只有一一万人逃回来城里,其他八万人死的死,降了降,逃的少,更令人可悲的是所有的高级将全部被俘、或者战死,逃回城里的一万人,也伤残严重,只有原来驻守城池的一万人马没有损失,因而暂时勉强守住了城。
即使如此,城中之人还是哀声一片,看着城外趾高气扬的十万燕军,南军已经毫无斗志,认为破城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情,因为以朱棣的骄傲自负,是不允许有真定这样的小城挡住自己去路的。
十万人尚且守不住真定,何况现在只剩下两万人残兵败将呢?
沈追星护送耿炳文进了帅府,此时耿炳文由于伤势严重、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耿毅找来真定的大夫来耿炳文医治,但皆束手无策,勉强灌些汤药或者用针灸,耿炳文依然昏迷不醒。
无奈之下,沈追星只得将大无相功输入耿炳文体内。
就在沈追星的真气进入耿炳文体内的那一刹那,耿炳文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的图像浮现在沈追星眼前。
沈追星暗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半盏茶的功夫,耿炳文睁开了眼睛。
耿毅大喜过望,频频给沈追星磕头:“多谢大侠出手相救,不但将我们都救回城中,还治好了大帅的伤。”
此刻的耿炳文也神采飞扬,似乎比平时还精神许多。
追星扶起耿逸,同时又对耿炳文行礼说道:“中兵参军沈……盛庸,见过耿帅!”出来拿出兵部出具的文书以及皇帝亲书“可以便宜行事”的敕令。
耿毅一见大喜:“原来是自己人太好了,盛将军,援军什么时候到?一共来了多少人?”
沈追星脸上露出颇为遗憾的表情:“援军的事不归我负责,估计最近几天不可能到达,说实话,我此次前来,是受到宜轮公主私人的委托,让我来保护大帅,只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
“来的不晚,正当时,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除了肩上的一点伤!”耿炳文声若洪钟地说道。
沈追星听了欲言又止。
“可是如果没有援兵,以咱们现在两万不到的残兵败将,再加上真定城墙矮小,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朱棣十万大军的猛烈进攻?”
“谁说没有援兵?我看盛将军一人足可以抵挡千军万马!”耿炳文断然喝道,“再说我们早已经做好了固守城池的准备,朱棣他能从平原上胜我,我便让他在攻城时多吃些苦头,我耿炳文誓与此城共存亡……”
由于一时激动更令人不住地咳嗽,最后竟咳出一大滩血来,同时闭过气去。
耿毅见了,大惊失色,沈追星忙走上前,直接用手掌搭住耿炳文心脉,同时输入真气。
耿炳文再次醒来,双目灼灼的看着沈追星:“小兄弟,我知道你来自于江湖还是武林高手,人说医武同源,我看你必然精通医术,你给我说实话,我的伤势重到什么程度,还能活多久?”
耿毅见刚才大夫全对耿炳文束手无策,沈追星却能将他两次救醒,因而对他也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耿帅受的伤超过了你们的想象,”沈追星权衡利弊,还是实话实说:“对方的兵器刺入肩部时,同时释放出一股阴柔之极的暗劲,已然将更帅的心脉震碎,再加上流血过多……”
“如果从此刻开始,觅地静养,不再劳神动怒,配上我的大无相功,或许能够多活几年,否则随时都会立毙当场。”
就在这时小校来报,城外用箭射来一封书信。
耿毅将书信打开,递给耿炳文观看。
耿炳文不看则已,一看大怒,将书信撕得粉碎。
“朱棣小儿,竟敢如此轻视于我!”
耿毅忙问究竟。
“朱棣言道真定城已无多少可用之兵,更无可用之将,现在给我一个时辰的期限,要我弃城投降,如若不然,便在一日之内攻下城池,再将咱们杀的片甲不留……”
耿炳文盛怒之下带领手下走上城楼,耿毅试图劝阻,耿炳文却厉声喝道:“我今年六十有五,已然过了花甲之年,和我同时代的徐达常遇春李文忠早已死去,蓝月傅友德获罪身亡,和他们比起来我是多么的幸运啊!岂能在晚年背主求荣,落下千古骂名?”
“大丈夫死则死耳,死国,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