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星打开的包裹中露出的是包裹孩子的被服和婴儿衣服,此外还有一封已经微微泛黄的信件,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沈追星拿着书信,在李夫人眼前晃了晃。
“我看这间客厅有有一幅《心经》小楷,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清这封书信和这幅小楷出于同一人手笔。”
“在这十年间,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分,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就会浮现在你的面前,越来越清晰,清晰的有如一把锋利的刀片,不停的切割着人心,伤痕累累却又无法停止。”
“我说有两个凶手,一个是连城璧,另一个我猜测是你,所以那一天,有一人化身为两人的声音,一个是连城璧,一个我大胆的借用了你的声音。连母虽然眼瞎,但记性甚好,她一下子听出了你的声音,虽然你只去看过她一次。”
“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个小老太太听见的声音就能证明我有罪吗?”
沈追星摇头道:“当然证明不了你有罪,我也不想证明你有罪,我说了,真正的连环杀手是连城璧不是你,你杀的人只有李景芳一人,杀这样的人只是为世间除害,算不得有罪。”
“那你说了半天想证明什么呢?”
“我只想证明一件事,我想你也无需否认,你就是求不得的亲生母亲,罗红英。”
听到这里,不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呜咽着叫你一声:“娘 ……!”跪倒在李夫人双脚前,泣不成声。
李夫人罗红英依然站立不动,身子紧绷,但一行泪水,却不知不觉的从她的眼角流下。
“除了生辰八字书信这些间接证明之外,我暗地里跑了一趟京师,纪刚已经荣升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所以让他去查一下十年前锦衣卫的记录,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锦衣卫从成立开始,就开始秘密跟踪记载每一位官员的财产、家人、婚姻状况,有些事情甚至你们自己都忘记了,但是他们还记得清清楚楚。当然这其间也记录了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封疆大吏暗中勾结内宫太监,某某官员在外金屋藏娇,甚至于某某夫人红杏出墙等等……”
“那一年,符合四川官员将女儿嫁入京师豪门的只有一件——四川学政罗文章将女儿罗红英嫁给了李文忠的弟弟李文孝,为李文孝的二房。一年之后,李文孝携妻子罗红英、儿子李景芳搬迁到镇江居住,直到今天。”
沈追星又掏出一份书信:“回京师期间,我偷偷回到自己原居住处,取来另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是原沙家堡总管杜宇写给我的遗书,上面详细的记载了沙君宝表妹的姓名就是罗红英,你还要再打开看一看吗?”
罗红英摇了摇头:“不必再看了,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承认,我就是求不得的母亲。”
虽然罗红英一把将跪在地上的求不得搂在怀里,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一旁的沈追星看了也暗暗掉下眼泪,他既为求不得能够母子重逢而开心,也为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而黯然神伤。
过得好一阵子,母子二人才止住眼泪。
罗红英擦干泪水,对沈追星说道:“感谢公子为我儿所做的一切,不但让我们母子相认,还还让我儿得以认祖归宗,继承沙家产业。”
“对于我犯下的罪行,我全部承认,任凭公子发落。”
沈追星闻言笑道:“我既非朝廷官员,也不是试图巴结李景隆的走狗,相反,我和求不得情同兄弟,他的母亲也是我的长辈呢,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
“现在对于朝廷来说这个案子已经了结,凶手就是李景芳,这一点我绝赞同,不做任何改变。”
“但是有一点,乌青青无论死活必须找回。连城璧必须死。”
罗红英叹了一口气:“我和城璧相识在镇江一年一度的京口书会,一见面便被他俊俏的模样,潇洒的字体所吸引。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非常有为的青年,但相处日久,我突然发现他内心非常黑暗,凡事好走极端。但发现这一切时为时已晚,因为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