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和商韵儿远远的站在门外,发现情况不对,想要阻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但见鲜血四溅,段公子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那人随手找来一面床单将段公子的头颅包了起来,对身边的同伴笑道:“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活干齐了!”
说着几人拎着床单包成的包袱走出了可以客栈,鲜血从包裹中渗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洒在路上。
那女子远远的看见几个壮汉拿着一个滴血的包袱走了出来,顿时惨嚎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那满脸横肉的骨头怕他摔倒,想来扶她时,突然大叫一声,原来那女子不知何时从内衣里掏出一把剪刀来,狠狠的刺了那捕头一刀,两位捕头一愣神时,那女子已经跑回了客栈,冲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眼见着原先活生生的情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那女子抱住尸体放声大哭。
所有围观之人包括蓝月商韵儿在内,因为不明所以,所以无法劝说。
此时,两位大同府的捕头又回到客栈,站在门外也不敢进入,只等那女子安稳了,再带她离开。
那女子抱住无头的尸体哭了一阵子,渐渐低下身来,此时那个矮个子捕头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走了进来,劝那女子道:“孙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点,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段公子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是希望你从此过上好日子的,你俩在一起就是一段孽缘了了也罢!”
那女子闻言顿时一阵疯笑,她拿起那把剪刀,对矮个子捕头说道:“李炳仁那个老色鬼贪图的只是我这张脸,我的段郎爱的却是我这颗心。孽缘?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色鬼知府,我每一次陪他时都感觉到特别的恶心,只有和段郎在一起时,才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人。你们懂什么是真正的人吗?”
说到这里,那女子又对矮个子捕头神秘的笑了笑:“你说我如果那没有这张俏脸,那色鬼还能要我吗?”
话说到这当儿,那女子突然拿出剪刀在脸上狠狠的划了几刀,顿时鲜血直流,肉都翻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女子又拿剪刀指着矮个子捕头说道:“你们为了这张脸,不但杀了段郎全家,追到这里又杀了段郎,这个世界没有王法,难道也没有天理吗?”
转过身,对着那具无头的尸体喊道:“段郎不会嫌我丑的,她要的只是我这颗心,现在我要让这颗心来陪你了!”说话间咬着牙连续朝自己的心脏部位挖去。
蓝月商韵儿儿明白过来再冲上去时,那女子已经趴在情郎的尸体上死去。
两个捕头见到女子已经死去,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说了一声:“晦气!”扬长而去。
蓝月和商韵儿帮着客栈老板和伙计忙碌了一阵,简单的处理完尸体,得空坐下来休息时,蓝月便向老板打听事情的前因后果,客栈老板正是那死去姓段公子的远房叔叔,段公子和孙永春来投奔他时,曾经把事情的起因讲给他听过,此刻他便把这边把这件事的起因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蓝月和商韵儿。
原来那孙永春姑娘本是大同府“辽香源”的头牌,不但模样艳丽,身材娇美,而且擅长诗词歌赋和吹拉弹唱,也算是青楼中的才女。
大同知府李秉仁有一次宴请客人喝花酒来到“辽香源”,一眼相中了孙永春,便将她长期包养起来。由于他的岳父乃是北平布政使,李炳仁虽然贪花好色,但是也非常的惧内,不敢将孙永春纳为外室,也不敢找房子,让她在外面居住,因此还是让孙永春住在“辽香源”中。
这段公子也是大同人家一富商之地,颇有一些文采,有一次来到“辽香源”偶然和孙永春相遇,二人写诗作赋,你弹我唱,竟是非常投缘,一来二往之间情愫渐深。
忽然有一日知府李炳仁气汹汹的来到“辽香源”,用尽变态方法折磨完孙永春后才告诉她,今晚他已经花了银两,雇用了太行山上的盗匪,去杀段公子全家。
孙永春听后,虽然大吃一惊,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委曲求全的将李炳仁用酒灌醉后,偷偷的跑到段府来通风报信,正赶上太行山上的盗匪段府行凶杀人,那段公子虽然身中数刀,但在其父拼命的保护下和孙永春跑了出去。
二人跑出大同后,便偷偷来到榆林,投靠了这个段家的远房叔叔,本来想从此出关逃到塞外去,在一来风声很紧,二来也是段公子受了刀伤,行动不得,这也不敢找大夫医治,得胡乱找些药来,昨日蓝月晚间听到孙永春的哭声,应该是因为段公子的伤势恶化之故。
听完客栈掌柜的叙述,蓝月和商韵儿均沉默不语。
商韵儿想起自己从小也被卖到青楼,如果不是被徐默然搭救的话,自己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孙永春,顿时感同身受,掉下泪来。
蓝月心中多少有些自责,如果自己没有打听,会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但他更多的是愤怒,大同知府李炳仁仗在自己的权势为所欲为,因为争风吃醋竟然指使盗匪杀了情敌全家,现在又不依不饶的追到这里,完全不留一点活路。
由此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蓝家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想到了哥哥被剥皮实草,想到了嫂子被充作官妓。家破人亡之后,朱元璋依然是不依不饶的派人追杀于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想到这些,蓝月的怒火腾的一下从胸中升起。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有人喊道:“不好啦,太行响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