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左右手同时发出一道内力,脱欢就觉得自己背心和腰间一麻,浑身酸软无力,如同一个巨大的婴儿一般被那人举在空中,再扔向远处。
这一次的脱欢可没有上一次被人那样幸运,只是掉在地上而已,他被那人重重的撇在一座石狮子上面。
不知是那人力大还是脱欢身体坚硬,那石狮子竟然被撞成两截,脱欢却安然无恙。
见此情景那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微微摇了一下头。
脱欢再一次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灰尘。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那人冷冷的说道。
脱欢摇了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你以真实本领赢了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输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说。现在我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君便。”说着缓缓走回自己族人身边,等待死亡降临。
那人深深的看了脱欢一眼,人的感觉这一眼已经将他看通看透。转头走到安柔公主身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安柔公主先是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然后又点点头,轻轻说道:“任凭处置,一切由侯爷安排。”
那人走到脱欢身边,低声道:“你此刻立下永不与哈密人为敌的誓言,我便放你以及你的这些手下活着回去。”
脱欢闻言,先是一呆,然后疑惑道:“我差点对哈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你不会骗到我们开开心心时再下令放箭射杀吧?”
那人一听哈哈一笑:“悉听君便,想死还不容易吗?”
脱欢这才相信,当众对天发誓,永不与哈密人为敌。完毕对那人道:“我已对天发誓,现在可以离开哈密了吗?”
“留下你们的兵器,弓箭,以及马鞍马蹬,就可以走了。”脱欢一听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此人真的对骑兵很是了解,方游牧民族几百年来能够纵横沙漠草原,靠的其实就是弓箭和马蹬。转身对那人下拜道:“脱欢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输得心服口服,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
那人低声在脱欢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脱欢先是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然后又喜道:“败在您的手中,一点都不冤。从今往后若有差遣,脱欢一定追随左右。”
这个结果,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不禁问道:“捕鱼儿海那一仗,我们全歼了北元势力,你们难道不恨我吗?”
脱欢笑道:“草原人崇拜的是强者,你以真实的本领打败了我们,我们崇拜还来不及了,为什么要恨呢?”
说完带领剩余的几百人,骑着光秃秃的战马,井井有条的从东门离开了哈密城。
身穿蒙古袍服那人自然便是蓝月。
蓝月以武力征服脱欢,再将其放走,对于这个决定,安柔公主不但没有埋怨,反而是心存感激,感谢自己情郎的用心良苦。
要知道杀死脱欢或许容易,但带来的后果却是整个哈密城不能承受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纯粹从武力方面而言,哈密不用担心瓦剌一个部落,甚至于明刀明枪的打上一仗,可能还会略胜一筹。
但是如果对方不与哈密正面交锋,只是不断派出骑兵骚扰通往哈密的商客,长期以来丝绸之路便会改道,不再经过哈密。哈密必会因此而逐渐衰落,甚至于灭亡,这也是脱欢一开始对待哈密肆无忌惮的原因。
但是蓝月改变了这一切,他以今天的行动告诉瓦剌人,蓝月不但是一个武功高超的强者,一个精通兵法的智者,更重要的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只要需要他会眼睛不眨的杀掉他的每一个敌人。
当然蓝月还有别的想法,那是他心中更深层次的想法:世界上他只有一个真正的仇敌,就是朱元璋。所以如非必要,蓝月绝对不会再去树立别的敌人。
剩下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打扫战场,恢复秩序,自然有人举办。蓝月毫不张扬的躲回王宫,对付千军万马,他可以成竹在胸,智珠在握。但是一想到齐日德泽就在附近,蓝月唯一能做的便是,有多远躲多远。
好在躲进王宫倒也不寂寞,蓝月甚至找到了提高自己内力的原因和方法,所以此刻脱欢一去,蓝月便觉得自己体内金丹作祟,便急急忙忙的拉着安柔公主回宫,想趁着天光尚未大亮的那一点点时光“好好练功”……
然而当安柔公主明白蓝月的要求后,脸一红道:“人家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呢……”
蓝月这才想起安柔是新承受恩泽、不堪重负,可是体内金丹似乎已经不再受自己意识控制,有些肆无忌惮,如果再次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犯愁间,忽见伊莲娜笑盈盈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