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前面站的是谁,便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楚其中一人是蓝月时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扑进蓝月怀中,哭道:“蓝大哥你可来救我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蹭了蓝月一身。
蓝月仔细的看了看桑吉,从外表看似乎看不出什么受伤的地方。
“哼,被吸走精血当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了。”一个声音在蓝月脑中响起。
这时候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是老杜带着两位武士赶了上来。
老杜上来见此地,还有一个陌生道士在旁,见蓝月并未招呼自己,底有部分,情况未明,便纵马成品字形将道士团团围住,只待蓝月一声令下。
蓝月安慰桑吉道:“不哭了,有蓝大哥在这里替你做主,你别害怕,从头到尾说,告诉我那个道士怎么欺负你了?”
桑吉听了,便抽抽噎噎的说道:“那会儿你去了山坡,本来我也想跟去,姐姐不让,我觉得无聊便找了一块板子,滑起沙来,本来玩的挺开心,突然腿上一疼,一只大虫子(其实是沙漠中的一种有毒的蝎子,桑吉年纪小,没有见过便统一称为虫子)不知何时,钻进了我的裤腿,我正想脱了裤子,找出虫子时,突然一阵怪风带着黄沙把我卷上了天……”
“我在上面吓得哇哇大叫,不知过了多久来到这里,眼看要从天上摔下来时,被这位道士出手救助,他看我脸色漆黑,知道我中了毒,便帮我杀死了怪虫子,又用嘴替我吸出了毒液,还敷上了药,后来……我太困了,便睡着了……醒来时就看到了蓝大哥你来了。”
桑吉虽然颠三倒四,说的啰哩啰唆,但却把事情的真相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蓝月随即检查了桑吉的大腿,上面确实被药膏敷住,便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心想:“人常说眼见为实,但按照今天的事情看来,眼见未必是事实,难怪刘基曾经说过,死亡只是一个幻像。”
“推而广之,众生皆沉溺在幻像之中,不能自拔,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看破幻像。这样的人虽然极少,但又分成两种类,一种如刘基或者席应真,看破看空看透,或隐于朝堂,或超然于物外。还有一种便如朱元璋之流,利用幻像,制造幻象,引领众生,以此获得权力。”
“我蒙老天垂怜获得金丹,本该看破一切,携商韵儿笑傲江湖,但家族血仇怎能不报?或许就该如朱元璋一般制造幻象,愚弄众生才能获得权力。”
老杜看蓝月愣在当场,哪里想到他一瞬间想出了那么多事情,便岔开话头道:“如此说来桑吉应该好好的拜谢这位道爷!请他来我们商队去喝你家酿的青稞酒才是。”
同时一皱眉又问道:“不知道爷来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作甚?又怎能那么凑巧的在龙卷风下救出桑吉?”
蓝月见老杜居然问出了一个如此无赖的问题,心中暗乐,哪知张元祥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说来惭愧,贫道正是见此地,荒无人烟,因此在此演习本教秘传的旋风咒,谁知竟出了一点岔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沙漠的原因,本身应该是一阵小小的旋风,却变成了一股不受控制的龙卷风,好在没有弄出人命,罪过罪过!”
老杜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珠子:“原来龙卷风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妖道!”
说完身不由己的往后躲了两步。
蓝月见老杜胡说八道,瞪了老杜一眼,回头对张元祥道:“人说他乡遇故知,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识,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何不随我去商队营地小酌两杯?”
张元祥也是洒脱之人,欣然同意。
老杜便空出自己马来,让给张元祥,自己和一名武士同骑一匹马。蓝月将桑吉抱在自己马上,重回营地。
桑花见蓝月带回来自己的弟弟,心中对蓝月无比的感激,拿出自己酿的青稞酒,在营帐中,款待众人。
酒过三巡,张元祥便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原来张元吉死后,云鼎真人伤心不已,又见三清观已无掌教,便令手下弟子四处找寻张元祥。
张元祥回归茅山之后,云鼎真人不但令其担任掌教,还将三清观的震教之宝《上清大洞真经》传授于他。
张元祥这些年来浪迹江湖,已经对长教之位不再感兴趣,但《上清大洞真经》记载的各种法术咒语却令他沉迷其间。
怎奈掌教之职有许多教务需处理,张元祥不能安心修炼,常常为此心烦不已。
与此同时,云鼎真人也安排门人弟子在江湖中寻找张元吉失散的儿子。这一日,忽然有门下弟子传来信息,有人在西域一带,发现了张元吉儿子的踪迹。
张元祥因此辞去掌教之职,只身来到西域,一面寻找自己的侄儿,一面抓紧修炼《上清大洞真经》所记载的各种咒语法术。想来沙漠中无人正好修炼,谁知道差点伤了人。
蓝月见他如此人才,怎能轻易放过,便跟他说起其兄长张元吉的死因,正是觉得报仇无望才自尽身亡,而自己也和他兄弟二人一样,都和朱元璋有着解不开的血海深仇,因此希望她能和自己联手,共同去对付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