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见马车里的人居然是玲珑儿,马上猜到驾车的马夫一定是沈追星所扮,便毫不犹豫地上了马车,车箱里的玲珑儿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面具给蓝月戴上,同时简要地说明情况。
锦衣卫百人马队潮水般涌了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领头的是锦衣卫两大镇抚使之一,大名鼎鼎的“铁刷子”毛西安,此人四十多岁,多肉的肥脸上长着一对滴溜溜乱转的小圆眼。毛西安以残酷虐囚著称,最喜欢做的是就是用一把钢丝铁刷去刷犯人的身体,然后倒上盐水,继续下一轮折磨。另有一位名叫焦四的千户带队。
沈追星缓缓地停下马车,并不多言,只是将那双明亮的眼睛透过面具看向敌人。一名锦衣卫校尉走上前去,不耐烦地敲打车门。
车门打开,已经戴上面具的蓝月按剑走下车箱,脸色铁青,面目吓人。玲珑儿却不下车,只在里面大叫到:“文大,问问他们是什么人,胆敢拦住本公主的座驾?”
蓝月压低声音回到到:“回公主殿下,似乎是明朝的仪仗部队。”
玲珑儿这才下了马车,神态傲慢地对为首的毛西安道:“本公主自海上登陆已来,已有数日,怎么才见尔等接驾?”
毛西安一见对方,一个主人,两个仆人,一共才有三人,架子却大得出奇。毛西安心想:“普通人见了锦衣卫都会说话哆嗦,站立不稳,这三个人却如此托大,莫非真是从海外过来的公主?只是这人数也太单薄了些,和公主的身份不配。”想到这里,冲焦四一使眼色。
焦四会意,上前施礼道:“下官锦衣卫千户焦四。不知公主来自何方?是否携带公文凭证?为何只带两名随从?”
玲珑儿拿出琉球国出具的文书凭证,递给焦四,傲然答道:“吾乃琉球国公主玲珑儿,家父乃是琉球国王阿昆那提。弊国虽然是小国寡民,人数只有十万,但是人民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因仰慕天朝物华天宝,又是礼仪之邦,因此才随船队北上。谁知尔等到此刻才珊珊而来,且失礼少节,真正叫人失望之极。再者,吾国勇士,皆以一挡百的勇士。尤其吾身边的二位,文大、武二,更是能以一敌万的剑客。”说罢,朝蓝月命令道:“文大,让他们见识我琉球的剑术。”
众锦衣卫只见那个被唤作文大的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缓缓从车箱里取出一柄破布包裹的剑,众人顿时讥笑不已。那文大,将剑取出,轻轻一晃,似乎有一道金光闪过。众人还在等他用剑作出什么动作,他却已经将剑给放了回去。
众人惊疑不定间,焦四左右两名力士手中长枪的枪头缓缓折断,齐涮涮的掉在地上。
这一下可让锦衣卫众人大吃一惊,首先是“文大”出剑之快,众人还没有看清时,他已经完成拔剑、挥剑、收剑的动作,潇洒自如,可怕的是他挥剑斩断的枪头位于焦四的一左一右,相隔接近一丈,而从枪头落地的时间看,几乎是同时斩断。
这还不算,锦衣卫长枪的枪头乃是特制的,其长度比一般枪头长出八寸,“文大”那一剑并不是从木质枪杆处斩断,而是从钢铁打制的枪头处斩断。要知道这种枪头长出八寸的设计正是为了防止对方砍断枪头,而偏偏“文大”的剑就是从此处斩断枪头,可见对方所用的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稀世宝剑。如此剑法,如此利剑,虽不能说是以一当万,但对付自己现在一百来人应该没有问题,何况前面还有一个面容焦黄却莫测高深的“武二”呢,众锦衣卫顿时都笑不出来了,平时耀武扬威的做派此刻也收敛起来。
焦四并没有见过真正琉球国的文书凭证,只是偶然听吏部海外司的人说起过,而且确实有一琉球国,国王的名字似乎就叫阿昆那提,本来想趁机敲上一笔竹杠,谁知却被对方抢先拔剑示威,搞得现在不上不下,顿时拿不定主意,忙看向镇抚使毛西安。
毛西安此时心里有哭笑不得的感觉,本来锦衣卫不去找你麻烦就是烧了高香,敲诈勒索一些钱财也是家常便饭,此刻居然有人对锦衣卫拔了剑,虽然没有伤人却也灭了锦衣卫的威风。但由于对方是外国人,当今圣上常以天朝皇帝自居,怀柔天下,恩泽四海,最希望四夷宾服,万邦来朝,那琉球国虽然地少人稀,却大小也是一个国家,如果把他们伤了,万一龙颜震怒,那是要掉脑袋的。看对方有高手坐阵,如果被他们伤了,那更不合适,不如就此放行,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想到这里,毛西安,挥挥手,整个队伍便欲离开马车,继续前进。
哪知玲珑儿却大喝一声:“站住!你们这是去往何处?为何不送我等入京?”说着,走到前头,拦住锦衣卫去路。蓝月心中却大赞一声“好!”,持剑紧随玲珑儿身后站立。
毛西安见状,忙堆起脸上的肥肉,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我等乃是天朝锦衣卫,专门负责守卫抓捕之则,并不是吏部派遣的迎宾仪仗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