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踞龙盘(上)(2 / 2)

追星逐月 金日昆仑 2566 字 9个月前

杜之江路涛一看这玩笑开大了,蓝月这小魔王可不一定,万一真让自家的母老虎听着,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一个忙陪笑脸,说是玩笑,晚上在醉仙楼摆酒赔罪什么的,另一个上来给蓝月捏肩揉背来,忙的不亦乐乎,三人一阵嘻嘻哈哈。

正说笑间,蓝府管家蓝忠匆匆赶来,给杜路二人行过里后,对蓝月道:“侯爷,老爷让我找你回去,有事相商,我一猜您就在这儿。”

杜路二人一听是蓝玉找人,也不敢相留,起身相送,同时流露出好久没见蓝玉,好想拜见的意思,蓝月道:“大兄近年来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二位老哥的心意我一定带到,有机会的话会邀请二位即军中旧友家中小聚。”说罢起身上马,带蓝忠出了军营。

蓝月策马而行,走过军营不远处一小茶铺门口忽然停下,将马缰绳扔给蓝忠。茶铺门口有几张桌子,可能因为天气尚冷,只有一张桌上有两人喝茶。这两人本在东张西望,见蓝月过来却聊起天来。

蓝月走到桌面前,一脚踩在空着的长凳上,一手拔出腰间短刀,轻轻拿着刀把“哒,哒,哒”的敲着桌面,也不说话。

两位茶客一胖一瘦,瘦者年轻眼露凶相似要发作,却被胖长者用眼神制止。

胖长者起身拱手到:“这位爷,不知有何贵干?”

蓝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胖者满脸堆笑道:“这位爷您气宇不凡,定非常人,只是我等是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刀光一闪,感觉蓝月的手只是微微晃了下,“吧嗒”,一只耳朵掉在地上,大概过了一会儿,瘦子才感觉到疼,知道那是自己的耳朵,刚想掏出内藏兵器行凶,抬头一接触到蓝月眼神,一股寒意直抵心底,忙换过一副嘴脸,仿佛无限冤屈道:“你怎能无端伤人?”

“初次见面?无端伤人?”蓝月道:“昨天在我府门前晃来晃去,晃一天。今天又从我家一直跟到这儿,敢情军营进不去,就在这儿堵着。跟也就算了,两位也换件衣服吧?”蓝月掏出雪白丝巾擦干刀上血迹,还刀入鞘,随手丢掉丝巾,冷冷扔下一句话:“下次再跟着,割下的是你俩的狗头。”这才扬长而去。

蓝忠远远看到这一切,没敢多言。只是伺候蓝月上马后,忍不住小声嘀咕:“侯爷,您知道他们是谁吗?幸亏没有出大事,阿弥陀佛!”

“不是锦衣卫这帮校检还能有谁?我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俩货早死几回了!人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蓝家均是铁血男儿,对大明又是忠心耿耿,何时怕过这些手段卑鄙内心阴暗的小人?”

蓝忠知道蓝月脾气,再也不说什么,只是轻叹口气,夹马随蓝月回府而去。

明朝初期京师所在应天府,虎踞龙盘,极具帝王气息。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极佳的风水之外,悠久的历史更是为人称道:春秋战国时期,越相范蠡修筑"越城"于秦淮河畔。尔后楚威王筑城于石头山,置金陵邑。至千古一帝秦始皇时,改金陵为秣陵。三国时,吴主孙权在此建都,名建业。西晋灭吴,改建业为建邺。后因避晋愍帝司马邺之讳,改名建康。司马睿即位,是为晋元帝,东晋正式建立,定都建康。

此后南北朝时,南朝四代宋,齐,梁,陈均以建康为都城。

再后来,元兵南下,改建康为集庆。

元至正十六年,朱元璋攻克集庆,改集庆路为应天府,作为根据地,朱元璋自称吴国公。至此十二年后,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故定国号为明。

当时的京师应天府乃是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明初京师总人口约70万人,加上其他流动人口接近百万,是当时中国规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单单鸡笼山麓的国子监学生多达近万人,还有日本、朝鲜、安南、琉球等国的留学生在此学习。

京师应天府依山傍水而建,滚滚长江像一个巨人般伸出手臂呵护着城市,河道由南向北拐个大弯再向东流去,钟山,狮子山,清凉山像几个铁甲武士紧紧守卫着。

整个城的建筑由内而外先后是宫城,皇城,京城和外郭,宫城,俗称“紫禁城”,为都城核心,位于南京京城的东隅,有御河环绕,这是当年刘伯温等所亲自勘定的宫城位置,由于这一带是前湖(燕雀湖)的湖身所在,地势十分低洼,朱元璋只好调集几十万民工,移平南京城南的三座山来填湖。唐朝诗人李白诗云:三山半落青天外,说的就是这三座山。皇城的外围,还筑有两道城墙以加强防卫,即京城城墙和外郭城墙,著名的“里十三外十八”指的是这两城墙的城门数。四重城垣,是京城坚不可摧的盾牌。全国的军队都由最高军事机构五军都督府统领,中军都督府位于承天门外御街西,以此从北至南依次为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和后军都督府。京师守卫严密,共有四十二卫禁卫军:包括锦衣卫、旗手卫、金吾前卫等亲军十二卫,还有策卫、豹韬卫、鹰扬卫等三十卫。

蓝月所去的五军营驻扎在京师西南角狮子山和妙耳山一带,而蓝玉的凉国公府在城中的时雍街太平巷,从军营到蓝府需从金川门方向而来,向东经过鼓楼,黄泥岗,大石桥,四排楼,国子监,再向南过成贤街,新浮桥,上西安门外大街,再向南过老五桥到时雍街太平巷。

蓝玉由于封侯时年纪不大,又加之一直习惯和大哥蓝玉一起生活,所以并没有自己的侯府。当然,一旦蓝月成家婚配,就会搬进自己的府邸。蓝玉和蓝月兄弟二人差了接近二十岁,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蓝月从小由蓝玉带大,二人感情极佳。蓝玉膝下仅有一女,又远嫁川中蜀王朱椿,并无子嗣。蓝玉对蓝月既有兄弟之爱,更有近乎于父子之爱,蓝月从小聪明伶俐,天资过人,又相貌俊美,因此极得大哥蓝玉溺爱。从小蓝月要什么,当哥哥的就给什么,甚至于出门打仗,蓝月想去,蓝玉也想办法,恳求皇上恩准特批带上小弟,这才使得蓝月也能以小小年纪参加征蒙之战,并在捕鱼儿海立功封侯。

已是下午时分,大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蓝月蓝忠二人骑马从军营出来是未时,抵达凉国公府已经是申时,走了近一个时辰。回到府邸,自有仆人签过马匹伺候,蓝月问过家人,得知颖国公傅友德来访,大兄正在书房会客,便穿过中堂大厅,直奔后院书房而去。

经过连接中厅和后院的回廊时,正好遇见伺候自己的小婢喜晴正托着茶水茶具去书房。喜晴是个刚刚十二的小丫头,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虽然看似瘦弱,但个头已经不小,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蕴含了江南特有的钟灵秀气,特别爱笑,笑起来脸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成天像个小喜鹊叽叽喳喳在家里飞来飞去,全府上下都很喜欢她。此刻她见了蓝月正要用她那特有的甜脆的嗓音请安问好,被蓝月用一个禁声的手势制止。蓝月问明她是去书房伺候大兄和傅友德,便提出代劳,喜晴便笑嘻嘻的将手中之物都转交给了他。

蓝月放轻脚步走进后院,离书房尚有段距离时便停下脚步,放下茶盏,运功于耳,顿时耳中传来傅友德和大兄的对话。

“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贤弟啊,现在天下已定,你我这般打天下的老人如今已经不合时宜了,最近有人在圣上面前说你骄纵不法,在军中安插私人,你得低调行事啊!”傅友德低沉的嗓音传入蓝月的耳中。

“啪”,应是蓝玉拍了下茶几,显是气愤难当,接着传来他高亢的嗓音:“任用私人?我那几个手下为了大明出生入死,浑身是伤,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一官半职,挣那俩钱还不够自己花的,更别说老婆孩子呢?请功报告早早就递上去了,可上面就是迟迟没有动静,照这样下去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得饿死,我不插手安排能行吗?这帮老爷,办事情慢,打小报告倒是挺快。他们说什么让他们说好了,对我来说不重要。我问心无愧!”

“贤弟,你怎么还是军中那副脾气呢?”傅友德微嗔道。傅友德和蓝玉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不但是蓝玉的老大哥和战友,在平定云南和早期远征北元时还是蓝玉的上级统帅。接着又道:“你问心无愧没有用,别人说你的事是真是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话是不是上头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