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身缟素,脸色苍白,却憔悴不堪,似是病入膏肓。
陈宇心中忧虑,急切叫道:“娘,,您老莫要伤心过度,坏了身体。”
王氏泪水滚落,执着陈宇的双手,颤着声音,呼唤一声:“大郎……”便再难说下去,只是不住哭泣。
陈宇安慰她道:“娘亲,我爹虽是走了,但家中还有孩儿,千万要保重身体。”
见王氏仍是落泪不止,陈宇只好继续说道:“您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孩儿日后可怎么活?”
王氏这才止住伤悲,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声音道:“大郎,娘不哭了……”
陈宇看了看便宜二娘晴儿,一个侍奉娘亲,孩儿不放心,明日我叫冬儿和春儿过来。”
王氏稍感心安,道:“眼下,还是你爹的身后事为重。”
陈宇回道:“娘亲放心,孩儿明日便请水月寺的得道高僧,为爹开设水陆道场,超度功德。”
娘亲你先歇息吧,随后陈宇就一个人出去了,站在夜色里,陈宇摇了摇头,刚想迈步回房,陡然听见一个女子说话道:“大郎,怎么在这里?”
陈宇扭头看去,玉儿提着一个灯笼,俏生生走了过来。
“这么冷的天,快到奴房中暖和!”挽住陈宇的胳膊,玉儿拥着他,回到自己的房中。
翌日一早,陈宇便令府中下人,去城外水月寺,请了寺里的得道高僧,来到陈家做水陆道场,超度陈大户。
僧众收了香火钱,挑了经担入城,便在陈家厅堂内,铺陈道场,悬挂佛像,摇响灵杵,敲动鼓钹,讽诵经忏,宣扬法事。
待陈大户的棺木,落到宝穴之中,陈宇双手捧起一把土,洒在棺木上,低声道:“老爹,安息吧!”
而后众人填土将棺木掩埋,起了一座坟头,立上一块石碑,这才算了。
陈六将寿材店扎好的纸马、纸人,还有一座纸宅院,摆放到碑前,用火点燃。
“老爷,到了那边,有了这些侍女服侍,想必您也不会寂寞。”陈六喃喃低语道:“若是不够,您就托梦给大官人。”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李氏啐了一口,道:“大郎竟是胡说,这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一旁的潘金莲,双手捏着面皮,道:“官人,你这样说,可是会让姐姐伤心的。”
陈宇瞅着儿子的眉眼,摇头道:“这臭小子,遇到点事情,就哭鼻子,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随即,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莺莺燕燕,陈宇有些明白了。
只见,这屋子里,陈宇的所有妻妾,齐聚一堂,正在包饺子。
虽然陈家守孝,不能张灯结彩,燃放爆竹,但陈宇还是决定过一个团圆年。
这一日,陈府上下,俱是洒扫一新,准备了许多吃食。
到了晚上,陈宇便将这些妻妾,都聚在一处,擀面皮,包饺子,迎接新的一年。
潘金莲则是跟在玉儿的身旁,坐在一边,往一个个小布袋里装着铜钱。
自从先前那一夜后,潘金莲也丢了什么未过门的女人不能住在夫家的规矩,隔三差五便来陈家。
今日一早,陈宇便命人将潘金莲接到家中,一家人整整齐齐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