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被渡到儒塔,儒祖说道:“塔内为我的所有传承,不仅仅是我本人的编纂,更多的是后人的补充,有些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但是都归入到我的名下g。马半平说得对,与时俱进,任何学问学说都要不停地完善,但是,即便是完善曲解了总归不好。后人讲礼,让人变得刻板,这就不好。后世人将儒学只作为高堂治世之学,也是走了偏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趋炎附势的读书人。修齐治平,第一位是修身,但是,大部分读书人读书的目的不纯,修个哪门子身?好像读书不做官,不能跻身庙堂便是读书无用,这种书不读也罢!龙择天读书,学以致用,将学问用于融道,走的是实用的路子,读书明智,让天下也明智起来,让人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个世界需要每个人做什么,治世是每个人的权利,而不仅仅是读书人的权利。所以你看,当读书成为读书人的专门权利时,读书人垄断了话语权和思想,世上反而多了被愚昧被糊弄的人。龙择天不同,把儒家道理最简单化,每个人都听得懂,所以,读书的道理变成每个人约束自身的自觉行为,整个世道便变得好了起来。一些读书人美其名曰要开智百姓,其实巴不得百姓什么也不懂,任由他们解说儒家经典为己所用,还不是糊弄人的?这座儒塔有无数经典,各类学文浩若烟海,这颗星球上的人以进入塔内学习为荣,好在来到这里学习的人果然是以修行自身为主,很少想要如世俗朝堂的想法,反而思想清澈澄明。你可以在这里,将毕生所学传道,让这里的人知道真正的儒家学问是什么样子!”
子承问道:“我可以在这里见到龙择天吗?”
至圣先师道:“龙择天不是死读书的人,这座塔也不是他最终的天地,他的天地与道同在。他是学以致用的典范,过去在龙洲时就行万里路,以身传道,潜移默化,以自身言行影响世界。到了这里同样如此,闲不住的人不会在一个地方死读书,如今他在各大洲游历,这里是中洲的中城,塔外边是他的亲人。你可以现在这里传道,然后走出塔外,学一学龙择天,各地游历一番,传播学问,增长自身的见识。”
儒祖一招手,一位青衣小童来到跟前,说道:“这是书儿,书儿,这是我在龙洲奄城的后人,被我渡到这里,暂且在这里传道,这些日子你帮帮他,毕竟进入塔内的学子都不是简单人物,需要你给镇镇场子!”
书儿点头,道:“儒家之学可不是仅仅读书,别说是六艺不是简简单单读书一项,便是治世经纬一道何尝不是融合大道之学?所以有些书呆子之所以烦人,恰恰是那些摇着羽扇胡沁章句,眼高手低的酸儒。这里人不同,比如那个柳青华,教书育人以学典出发,套用实际,讲透道理和不合规矩之处,又抨击儒学的不和适宜,融道以宽,修正不合理,以实用匡正,使儒学不至于离实际太远,变得可亲,人人可以掌握,所以,学子们反而豁然开朗,知道儒学不是庙堂之学,而是真正的乡民之学,非常受学子欢迎。所以,你在塔内传道可要谦逊一些,莫要以为自己是圣人后裔,便可以独家解说先祖学问,凡是不合心意的解说便叱为异端,那样的话,纵使我有这个能力,也不好意思为你镇场子。”
书儿看了看塔内的新出现的洙泗馆,笑道:“馆内不仅有龙择天的墨宝,更有不少杂书吧?那些把龙择天骂的一无是处的杂书我倒是有兴趣看看,想看看在那些书生眼里,那位龙阁主如何的不堪!”
儒祖笑道:“顽皮!那些书生用我的话骂我最钟爱的学生,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本想一烧了之,但是,择天却与我心意沟通,让我留下,说是不介意在护天星流传开来。我是不同意的,毕竟都不是什么好话,即使他不在意,我还是要面子的。洙泗馆暂时留在这里,馆内藏书巨丰,那些杂书暂时还是不要让众学子观瞻,没的坏了他们的道心。”
儒祖化形而去,儒塔七层,留下了子承和书儿,二人进入洙泗馆,书儿见洙泗馆已经划分四个区域,分别是儒祖亲典、后世之学、龙洲杂学和龙阁主治世学说四个板块。书儿直奔龙阁主治世学说,果然翻出上百本辱骂龙择天的书生檄文和有心人编纂的龙阁主编年史,笑道:“好书,装帧竟是如此精美,可见龙洲大陆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书儿专门看了那些杂书,边看边乐,不时击节叫好:“好,写得好,骂的痛快淋漓,龙择天可不就是好色鬼?”。再看其他书,又笑,道:“有才,每个人可不都继承了儒祖的衣钵,这引经据典极为合理,将龙择天的假道学揭发的一丝不剩!”。再看,却又骂了起来:“我啥时候成了他么的他的私生子?还有慧儿灵儿!”。“独孤无双是被龙择天强占?反过来说才接近事实!”。“跟老婆睡觉说的话怎么会一字不差的让别人知道,瞧瞧,一手抓着这个那啥,一手抓着那个那啥,这动作都描述出来了,你他妈的当时在床边看着那?”。“这些书生果然该死,焚书坑儒,都该坑死!”
子承叹气道:“所以,儒祖极为失望,对那座天下的书生失望,自己打碎了所有留在龙洲大陆上的金身,算是与那些狗屁儒生做个切割,从此那些书生再也没脸借用儒祖的名义招摇撞骗,他们已经臭大街,百姓们因为此事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龙洲大陆的儒生想翻身,没有百年都不可能!”
书儿又拿了一本龙阁主编年史,厚厚的一摞书,书儿一目十行通览一遍,叹气道:“对灵儿和慧儿的记载比我多了一千字!”
子承道:“毕竟儒塔出现的晚一些,但是你看,最最重要的节点,你可是一次没有落下,而且角色极重,连大青牛地夔猿坤和石叮当都有所不如,这本择天阁官方编纂的编年史,倒是很客观,没有忘了你们!”
书儿孩子气的一笑,道:“这本书可以作为入塔学子的必读之物!”
果然,陆陆续续分批进入第七层的学子们对有关龙阁主的史书极为感兴趣,那本龙阁主编年史更是被有心人誊抄,拿到外界,刊印出版,登时从中城开始扩散,极为迅速的传遍中洲,继而传遍护天星!
子承传道,果然规规矩矩,但是所传之道均已龙阁主实际为契合,所谓如何学以致用,如何格物致知,如何修身齐家,如何治国平天下,无不以龙阁主的史实为案例,听得众学子如痴如醉,那个神秘出现在儒塔的异星读书人,变成了学子们追捧的对象,就是另外那些学院的学子,也争先恐后的来到儒塔,听那个自称子承的人讲道说法!
洙泗馆内,龙阁主的墨宝和龙阁主的圣学成了学子们如饥似渴的对象,如果说以前对那个神秘的龙阁主印象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先知,那么现在的印象是原来龙阁主也是个读书人,只是书读得好,竟然凭一己之力,也不对,联合了那么多力量,在那颗星球上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纵使圣人也没有在人间干过那么大的事情。所以学子们从对先知的神秘莫测到现在的可亲可敬可爱,龙阁主成了血肉丰满的人,这让他们充满了力量,谁说我们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