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超举杯,一饮而尽:“死去的那许多年,并非没有一点意识,相反,神魂的淬炼每时每刻都在进行,阴魔残魂想要鸠占鹊巢,而我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执着,我甚至有完全的信心,择天不会抛弃我,他一定会救我,等到我回归,一个新的令狐超将为择天,为所有需要的人将作出更大的贡献。所以,我回来了,择天但凡有指派,尽管开口,为兄将无所不受,在所不辞!”
龙择天与令狐超掏心掏肺,二人不自觉都有些喝高,陪同的龙昌义和公孙岱宗插不上话,只得二人单独你敬我我敬你,倒是更为热闹,猜拳行令,打打闹闹,面红耳赤不一而足,让令狐超很是羡慕,由衷感叹:“活着好,生活无限好!”
然后还有吵闹之声,独孤秀带着怨气,身边跟着金玉天,二人都知道令狐超回归,然后打听到龙择天单独宴请令狐超,特别是还是把宴席摆在公孙府,心情不爽,喊道:“同样都是岳父,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其实,独孤秀完全理解公孙岱宗和公孙大娘为何率先宴请令狐超,不过无理取闹无非是博得一些关注罢了。从来到护天星,就连金玉天的那些老不死的都去了龙洲书院,而自己好像被雪藏起来,有些不痛快,听说公孙府摆宴,龙择天亲自为令狐超接风,心想这个时候不闹一闹自己说不定真就被人忽视了,这才不顾文红依的劝说,一路大张旗鼓,骂骂咧咧的来到公孙府。半路碰见金玉天,一阵摇唇鼓舌,金玉天无奈,被迫过来帮场子,看见龙择天使眼色,意思是,我不是来闹事的!
龙择天倒是完全没有介意,独孤秀自从回归,全然没有了大国首辅的威风,老小孩本色倒是暴露无遗,越发可爱起来。龙择天不是不想安排独孤秀做事,而是还没到时候,毕竟自己这个岳父几十年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操心费力不说,在龙洲大陆名声也不怎么好,到如今很多来到这颗星球的人对他不是没有丝毫芥蒂,需要时间冲淡一切。比如,自己的父亲和公孙大娘对独孤秀就敬而远之,龙村被屠和太平川无数生命的死亡,独孤秀难道不是刽子手?所以,即便是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心底的一些伤痛,不会真的就淡了,芥蒂如牛皮癣,不容易治好。
而令狐超与独孤秀亦敌亦友,关系更加说不清,即便是金玉天也是如此,所以,独孤秀的处境一直比较尴尬,再加上龙择天有意无意的冷落,独孤秀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独孤秀吵吵闹闹,众人不说话,都看着龙择天,就连令狐超也没有第一时间和独孤秀打招呼,也在等着龙择天说话。龙择天感到了机会,不妨利用这个机会,将众多心结解开,让自己这个岳父轻装上阵。
于是龙择天站起身,恭恭敬敬请独孤秀和自己的父亲公孙岱宗坐在一起,亲自为他斟满了酒,说道:“并非有意不通知岳父大人,而是公孙岳父张罗此局,我也不好做主,再说,岳父应该知道,我公孙兄长与令狐兄长因为兵祖闹得误会极深,公孙岳父和岳母率先宴请令狐兄长本就是要化解误会。现在也好,既然岳父来到,我父亲我师兄也在,我们就来个四方恳谈,以酒为媒介,把话说开,彻底去除心中块垒,今后大家相亲相爱,岂不快哉!”
独孤秀表面上吵吵闹闹,其实内心深处何尝不想与所有人人把话说开,然后与大家心无芥蒂,互通友谊,总好过现在想去谁家串一趟门都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给脸色。听到龙择天如此说法,立即改变了口风,笑道:“无论是龙昌义亲家还是公孙亲家,实在亲戚啊,不走动走动,总是说不过去。公孙亲家为令狐兄接风洗尘,也应该告知我一声,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
公孙岱宗笑了笑,道:“若是没有我姑爷龙择天,我这小庙可请不起你这尊大菩萨,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本该不分彼此,那么,今天就让你我二位兄弟共同敬一杯酒给令狐兄,也算是你为我分担一些心中的愧疚,如何?”
公孙岱宗是个粗人,但是,这番话却是滴水不漏,令人刮目相看。独孤秀欣然,端起酒杯,与令狐超碰杯,道:“我公孙亲家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他对你心怀愧疚,也是我的愧疚,今天我二人共同敬你,令狐兄心有不快,打他一顿,我跟着喊好如何?”
令狐超笑了笑,举起杯,道:“什么愧疚不愧疚的,事情都过去了,择天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都是择天的长辈,哪怕是看在择天的面子上,我也不敢有任何抱怨,而且,棺中十几年,我也是因祸得福,修为都是一路攀升,便是你独孤秀我也能板板手腕子,哈哈,要不试一试?”
独孤秀哈哈大笑,再一次与令狐超碰杯,然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跳到一旁,喊道:“来来来,咱们就板板手腕子!”
龙择天摇了摇头,笑了笑,道:“父亲岳父师兄,让他们去闹一闹,我们喝酒!”
龙昌义心中担忧,小声道:“就怕玩笑变真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龙择天笑道:“没问题,话不说不透,砂锅不打不漏,说破无毒,令狐兄和独孤岳父都需要发泄一下!”
众人正在闲话,公孙府的大院骤然暗了下来,刚才还晴朗朗的天赛过黑夜,连那颗与天智星不一样的巨大圆月都露了出来,将银灰色的光芒洒进院子。
然后,无声无息中,黑夜的黑色帷幕瞬间破碎,朗朗的清空依旧云淡风轻。
令狐超与独孤秀四只手握到了一起,身上散发的气息也逐渐消失。
二人相对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