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仪器的学生道:“武瀛国仗着手中利器曾为祸龙洲二百年,玉秀人敢于侵占棊圣,无非仗着坚船利炮,外人敢于辱我,无非是我软弱无能。龙洲受欺压二百年,儒生文章做了二百年,哪一次驱除外敌是被你们的文章骂走的?现在玉秀正在侵占棊圣,虎视我龙洲新国,来来来,你写几篇文章将他们骂走,若能骂走,我跟你姓!”
“粗鄙!”,那儒生道:“外邦乃是蛮人,没受过教化,不知礼仪,不知羞耻,我龙洲文明近万年,怎可与那些未进化的粗鄙之辈相比?人辱我,我以德化之,人骂我,我以礼代之,早晚愚民被教化,文明感心,知道荣辱进退,便不诛而教,彼此和谐,不用刀兵则天下太平,乃是上圣之道,不教而诛,岂有此理?”
龙择天听到这一番奇谈怪论恨不得抽这儒生几个嘴巴,他想起来肖俊才,以华丽文章闻名于世,被龙择天委以重任任并州行政长官,主政一城,结果怎样?毁了一城不说,自己也身败名裂。这种酸儒,就应该被排斥在外!
那手持仪器的学生极度不屑的看了看儒生,收起仪器,扬长而去。
谴责之声不绝于耳,那儒生愤然:“这天下若是都交到这种人手里,德行何在?礼法何在?”
那儒生转过头,对众人慷慨陈词:“龙洲新国,新在哪里?无非没有了皇帝的名头,却有一个比皇上还要独裁的龙阁主。他自做了江山,干了什么?杀戮家族,驱散门派,重视术术,轻慢儒生,赶走和尚,拆毁宗祠,到处敛财,杀大户济小贫。不重道德,不尊礼仪,鼓动愚民,破旧立新。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勘定暴君之名,再加上私德有亏,师娶女徒,污祟伦常,背德忤逆,实乃旷古至今第一无耻之人!蓟城民众,心有不满,表达心愿,却被强力压制,血水流于城廓,头颅悬于城墙,白色恐怖比之旧时皇朝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等不仁不义无信无德之人,有何德何能治理天下?你们身边的亲人死了多少?你们的朋友同学死了多少?这种人怎可担当数十亿子民的祸福?我建议,通电龙洲全国,打倒龙择天,还我亲人,还我同学!”
“打倒龙择天!”,喊声不太整齐,却也气势如虹!
龙择天心中苦笑,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这等臭不可闻的地步!
曾几何时,承天门外广场数十万民众发自内心呼喊“龙阁主万岁”,短短数年,居然让人说的如此不堪,今夕何夕?
龙择天苦笑着要离开,却有一队人狂猛而来,二话不说,冲入人群,手中木棍,劈头盖脸,顿时,这方广场上血流成河,狼奔豕突。龙择天还在愣神,居然也被一木棍打在了头上,龙择天想反抗,又突然抱头鼠窜,跟着逃散的人群溜之乎也!
龙择天没有逃走,跟着那群慷慨激昂的人逃走,后边,追赶的人群越来越多,愤怒的咒骂声排山倒海,光是这气势,就足以令人胆寒!
龙择天偷偷释放气息,追赶的人顿时如蜗牛一般,即使再用力,也变成龟速一般,哼哼吃吃,气喘吁吁。龙择天跟着逃走的人群,奔向不知何处!
那儒生见龙择天落在后边,大喊:“兄弟,快走,那是一些外校来的治安队,千万不要落到他们手里,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龙择天呼哧带喘,跑到儒生面前:“太吓人了,兄台,可有避难之所?”
“看兄弟也是老实人,我就带你去一处平安之地,京城北郊雁门派旧址,可测万全!”
龙择天听闻是雁门派旧制,感到十分奇怪,问道:“为何是在那里?”
那人说道:“你也知道,龙择天解散各门各派,就连与他交好的雁门派也没有放过,但是,千年大派总会有些底蕴,雁门派旧址虽然收归国有,但是,却没有利用起来,一直荒芜着,就给了一些人机会。我们,不是我们,是他们,就将那个地方当做秘密据点。”
龙择天不再细问,跟着那人向蓟城北部的雁门派旧址跑去。
雁门派旧址变化巨大,龙择天快要认不出来了,北燕山南侧,依旧是山峦起伏,不同的是,山脚下的巨大建筑群落变得破败,苍松翠柏间,那些建筑零零碎碎的,几乎没有一间好的房屋,任谁也想不到,曾经盛极一时的千年大派,如荒冢无数,散落在山脚下。
龙择天与儒生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旧址深处,一处荒废中的相对完好之地。
若不是有熟人,这一处之隐蔽,从外边无论如何也就看不出来,别有洞天。
相对完好的房屋内,有道音传唱,不见香烟,却有雾霭笼罩期间。
似是布道的场所,一些人聚集在这里,屋内有开阔的大厅,大厅的一端是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有经文书卷堆积,桌后,端坐着仙风道骨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