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择天轻易破解了一处大院的禁制阵法,化形而入。
大院内,三三两两的卫士正在大院内巡逻,可以看出,这座大院内的人一定地位极高,就连高端武修都隐蔽在树上,守护着这处大院。
龙择天知道自己的神识没有发生错误,这出大院就是当代掌门徐国乾的住处,甚至,管家人也被安置在了这个大院。
一座大宅内,灯光透出窗外,屋内人的影子印在窗户之上,那些身影显得急躁、不安!
龙择天随着夜风,进入大宅,大厅内,十几个人正在围拢在一张长条桌前,甚至没有坐下,一直在争论这什么。
龙择天就在房间的一处花架旁,站定。
会议讨论的议题是,如何防范武瀛人对门派的突然袭击,以及如何刺杀百先生和那个叫做龙文的人。
龙文相救百先生,又将管冬雷拧下脑袋并将其化为飞灰,作为雁门派铁杆盟友,管冬雷对雁门派十分重要。这一次赴宴,不但管冬雷身亡,就连管冬雷手下的至尊也死了十几位,还好,管冬雷的直系亲属都投奔来到了雁门派,这对雁门派是一种安慰。
然而,会议陷入僵局,人们不知道如何报仇,甚至对能否守住门派也信心不足,毕竟,如果武瀛人派出大量飞舟,别说小小的雁门派,就算是蓟城,也会成为废墟。“如果不行,我们只好放弃门派,全员秘密迁移至赤城,那里毕竟有我们的据点,而且巴乐奇也在那里!”,有长老提议。
“不行!”,徐国乾断然拒绝,“我派屹立蓟蔡数百年,翁牛特是我们的根基,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放弃!”,徐国乾坚定地说道。
“然而,何以坚守?”,大长老面色沉重:“而且,如果一味坐等,武瀛飞舟大举来犯,一个都跑不出去,还不是要灭门?现在,最起码老幼妇孺还有管冬雷那些家小要转移走,我们这些人留下来为他们撤退争取时间,还能保留下门派的香火,如果都坐着等死,你不怕香火断绝?”
“聂风的择天军已经秘密占领了翁牛特外围,再加上刘白衣东出玉母山引大军进入了蓟蔡北部,对蓟城隐隐形成了围攻态势,翁牛特距离蓟城不过二百里,如果武瀛人对我门派实施大举进攻,相信择天军会出现,而且出其不意出现在敌人的后方,择天军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徐国乾说道。
“投石问路,难道我们就是那块石头?”,大长老不满:“再说,本来我们与武瀛人合作已经有了几年,关系理顺的也差不多了,百先生虽然对我们一直虎视眈眈,但是毕竟北线商路还要依靠我们,你却因小失大,与百先生翻脸,闹到如此地步,难道你这个掌门没有责任?”
对于大长老与徐国乾的分歧,大家心知肚明,大长老是徐国乾的二叔,但是与徐国乾离心离德,北部商路并非掌握在徐国乾手中,而是掌握在二叔手中,爷俩经常为此闹得不快。
徐国乾并没有反驳,而是说道:“各位长老先回去休息,我需要考虑一下,明日再作答复。”
散会后,徐国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衣而卧,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似乎迷迷糊糊之中,突然感觉进入了仙境,花开无穷,绿树成荫,一处泛着仙雾的湖泊发出的浓郁灵气令徐国乾沉醉其中,顿时,徐国乾进入深度入定,好像体内所有沉珂污垢都被灵气冲刷出来,徐国乾感到所有的不快随之飘散,极度的舒畅令人心旷神怡,体内於阻的经脉也变得极为畅通,修为似乎暴涨,经隐隐有突破大至尊之上的倾向。
徐国乾鼻观口口观心,抱元守一,融入仙境之中,良久,徐国乾双手摊在双腿的膝盖上,掌心朝天,天地人体似乎形成环路,远方,灵气浓郁得如同凝脂,被微风携带而来,徐国乾打开所有的穴道,放开心神,任由灵气对自己的身体一遍一遍的冲刷,体表,污泥浊水一样的污垢遍及全身,随即被微风带走,识海逐渐扩大,似乎千里之外的蚊虫都影印进来,丹田如海一样广袤,筋脉像是能跑马车,血脉畅通无比,整个人的灵魂似乎呼之欲出,想要在这广阔的天地徜徉。
不知道多久,徐国乾睁开眼睛,这如梦如幻的仙境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却又是那样的不真实,徐国乾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竟变得洁白如二十几岁年轻人的手,细滑得令人舍不得触摸,再摸摸自己的脸颊,细滑得令自己都吃惊,胡须不再像钢髯,而是像是刚冒出头来,硬硬的还有些扎手。徐国乾很想看看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却又似乎舍不得这梦境,犹豫着要不要起身。
一声轻笑令徐国乾惊醒过来,对面一人令他骇然:“我,我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这处仙境乃是幻境,他确定自己已经魂飞天外,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应该死去的人,那个被拧掉脑袋并且灰飞烟灭的人!
“看来,我终究是没有躲过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过还好,有你陪伴,至少不孤单!”,徐国乾给了对面人一个笑脸,长吁一口气,似乎得到了彻底的解脱。
“不过,还是遗憾,你的家人在我的府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好,我的妻子儿女父老乡亲我也没有来得及安排,往后的日子,没有了我们,想必他们也会比较难过,我只是不甘心,真的,我十分不甘心!”,徐国乾眼中充满了泪水,梦境带来的愉悦被现在的无尽悲哀所取代,“大长老是我二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将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交出去,好让百先生放一马,可以确定,他绝不会为了我们俩家人担任何风险,所以,我们死了,家也完了!”
徐国乾悲从中来,却听到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