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一人一马驰出幽州城门,朝着北方而去。
“郡王,不好了,晋阳长公主来了。”副将冲进营帐,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正在吃果子的李孝常惊得差点被噎,捶着胸把嘴里的果子咽下去后就迫不及待地问:“她带了多少人?”
“就她一个人。”副将回道。
一个人?
李孝常脸上的慌乱消失了,她这是使什么诡计?
“她来干什么?”李孝常故作镇定地问。
副将:“说是来找您谈谈,您看,我们该怎么做?”
“你觉得呢?”李孝常不答反问。
副将想了想:“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应该把晋阳长公主抓起来,这样幽州就不攻自破了。
“而且,我们有了晋阳长公主在手,陛下也会有所顾忌,这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这时,李义风走了进来:“父亲,我也觉得应该趁此机会把晋阳长公主抓起来。”
“可是......”李孝常有点犹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这么做未免太不厚道。”
副将抬眼往上看,都造反了还管什么厚道?
李义风劝道:“父亲,战场之上哪有什么厚道可言?这可是您教我的。”
李孝常:“......”
沉默了片刻,李孝常下定了决心:“这样,你们去召集军中精兵......”
两刻钟后,王庾在士兵的带领下走进中军大帐。
李孝常高坐上位,皮笑肉不笑地说:“晋阳长公主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王庾无所谓地笑了笑,很随意地挑了把椅子坐下:“义安郡王客气了,说起来,咱们还是亲戚,这点客套就不必讲究了。”
说完,闲适自在地端起高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帐内的人见着这一幕,心中十分惊奇:她就不怕他们在茶里下毒吗?
李孝常眸中闪过一丝敬佩,脸上的笑轻松了一点:“长公主说这话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毕竟他现在是叛贼,人人得而诛之,和他做亲戚是会被牵连的。
“陛下仁义,他还盼着你迷途知返,只要你现在投降,跟我回京请罪,陛下定会饶了你的性命。”
王庾又扫向其他人:“还有你们,只要你们现在投降,陛下都会留你们一命。”
“呵——”副将发出一声冷笑,并未说话。
李孝常唇角微勾,神情中透着鄙夷:“京师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请罪。”
王庾“喔”了一声:“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投降了?”
“当然,既然我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打算回头。”
见李孝常态度坚决,王庾换了个话题:“去年我和李靖他们在晋州与突厥人决一死战,李靖遭人暗算深受重伤,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李孝常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王庾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随后他垂下眼皮,又迅速抬起,直视王庾:“长公主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王庾死死地盯着他:“胡络你总认识吧?他从前可是你的人,还有郭强。”
李孝常没有说话。
“郭强虽然死了,但胡络如今在我手中,他什么都招了。”
李孝常冷笑:“怎么,仅凭胡络一人之言,长公主就想把罪名强加给我?”
“哈哈——”
王庾突然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她说:“你现在都造反了,还怕多一条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这话有道理。
李孝常心中顾虑顿消,干脆承认:“没错,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
“那时我知道你立了战功,以你的能力,还有李靖、李勣等几位总管相助,消灭突厥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