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却只在一瞬间。
李世民只沉默了数息,就开口回答李渊的问题:“以现在的证据来看,太子私运盔甲送给地方将领已经是事实。
“虽然这能说明太子勾结地方将领,但若说太子谋反,却有点牵强。
“即便杨文干现在已经起兵造反,但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太子谋反。”
说到这里,李世民改变了对李建成的称呼:“所以,儿认为长兄不太可能会谋反,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喔?”李渊心中很惊奇,他们两兄弟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吗?
今日,二郎居然为大郎说话,而不是趁机踩大郎一脚,真是稀奇......
“你真是这么想的?”
李世民一本正经道:“虽然我与长兄时常政见不合,也因此在朝堂上吵个不休,但我一向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为平日里的小小口角就趁机污蔑长兄。
“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要抓住杨文干就知道了。
“父亲既然派我去庆州平叛,那我就把杨文干抓到父亲面前来,到时候父亲亲自审问,就知道真相了。”
在李世民说话的时候,李渊一直都盯着李世民的脸,见他表情真挚,不像撒谎,心中很是满意。
“好,为父就等你胜利归来。”
话落,李渊又交代了李世民几句,然后就让他离开了。
在李世民走后,李渊突然问岳郁:“你觉得太子会谋反吗?”
听见这话,岳郁吓得跪倒在地:“陛下,老奴什么都不懂,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李渊本就是随口一问,见他吓成这样,就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当殿中只剩下李渊一个人时,李渊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
半个时辰后,李世民带着秦王府的一众将领心腹离开了仁智宫,前往宁州。
路上,秦叔宝问李世民:“大王,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您怎么没有趁机踩上两脚,而是为太子说话?”
在秦叔宝看来,皇帝把太子关了起来,明显就是怀疑太子。这个时候,只要秦王在陛下面前稍微挑拨一下,就会让太子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如此一来,他们才更有胜算。
但他没想到,秦王居然帮太子说话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世民笑着说:“陛下最忌讳兄弟相残,如今在所有证据都对太子不利的局面下,我若是堂而皇之地说太子坏话,指证他谋反,陛下就会将怀疑的箭头转向我。
“有时候,对付一个人不能表现得不遗余力,否则会适得其反。”
房玄龄却有点担忧:“若是陛下听信了您的话,也认为太子不会谋反,然后放了太子,一切如初,那又该怎么办?”
“不会。”李世民很肯定地说:“这次太子是明知故犯,其心不良,陛下对他的怀疑绝不会因为我的只言片语就会打消。
“但陛下会因此打消对我的疑虑,而且,我那样说,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后路?
房玄龄等人有点疑惑:“大王所说的后路是指什么?”
李世民唇角微勾,然后小声地对他们说:“太子谋反,陛下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定罪,肯定要经过彻查,还要和重臣商议。
“如今仁智宫内,支持太子的朝臣要比支持我的朝臣多,一旦我离开,他们就会帮太子说话,试图洗脱太子谋反的罪名。
“而现在指证太子的证据确实不够充足,若要坐实太子谋反的罪名,杨文干至关重要。
“如果在我回去之前,陛下就把太子放了,那就说明陛下对我起了疑心,届时我就把杨文干杀了,指证杨文干起兵与太子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