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医令的话,李渊心下一沉,眸光变得晦暗。
沉默片刻,李渊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太医令犹豫了一下,回答:“目前臣不能确定,看晋阳公主的脉象,恐怕会昏睡几天,具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臣也不能确定。”
照他看来,王庾送来太医署时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就算皇帝不出手劈晕王庾,她折腾一个时辰也会昏倒。
只不过任由王庾折腾的话,恐怕伤势会更加严重。
“她现在的状态,可以搬动吗?”李渊问。
太医令:“可以。”
李渊当即吩咐岳郁:“你去准备轿撵,送晋阳公主回宫,慢一点,不要颠着她。”
又对太医令说:“从现在开始,晋阳公主的伤就由你亲自负责,一定要医好她。”
“臣遵旨。”
出了太医署,李渊召集了刚才在匠心殿的人。
苏侍郎接到通知,想了一下,又回去把手铳带上。
太极殿内,李渊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发生的事情,若有半点泄露,斩立决。”
众人神色一凛,齐声高呼“遵旨”。
李渊看向林郅悟,面无表情地说:“平南郡公林郅悟技艺不精,误伤晋阳公主,降爵位一等,免其工部侍郎一职。”
他伤了王庾?
林郅悟瞪大了双眼,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众人亲眼所见,是李渊拿着手铳伤了李世民和王庾,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他伤的王庾?
“陛下,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明明开枪伤了小庾儿的是你,不是我。”
李渊顿时黑了脸。
“放肆。”李建成呵斥了林郅悟一声,语气冰冷:“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李建成的表情很严肃,身居太子的威压立刻扑面而来。
林郅悟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句实话就是无礼了?”
李建成:“......”
“当时在场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秦王、苏侍郎......大家都看见了,秦王和小庾儿是陛下伤的,跟我没有关系。”林郅悟据理力争。
他连手铳都没摸,更何况是开枪伤人,虽然他爵位不高,但他决不允许他们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他。
就算对方是皇帝也不行。
林郅悟反复强调是李渊伤人,李渊听见了,脸色又黑了几分。
李建成看到李渊的神色,当即冲林郅悟喝道:“休得胡言,秦王和晋阳公主是被手铳所伤,而手铳是你所造,你造的东西出了问题,当然是你负责。
“幸好没有伤到陛下,否则你难辞其咎。”
林郅悟丝毫不惧李建成的威压,直言说道:“我说过,我做的东西从来不会有问题,要有问题也是使用者的问题。你们也看到了,小庾儿用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所以,手铳没有问题。”
闻言,李渊又想起了之前林郅悟在匠心殿说的话,脸色愈加难看:“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了?”
“是。”林郅悟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你......”李渊气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自从他当上皇帝之后,就没有人挑衅过他的威信。就算从前还是唐国公的时候,也无人敢当着他的面指出他的错误。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三番五次地挑衅他,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