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好多人啊,好热闹,过去看看。”
王庾东窜西窜,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一下子就挤到了最前面。
“让一让,让一让。”春花一边大喊,一边往前挤。
左四闷声不响,长手一伸,轻轻巧巧地将前面的人拨到一旁,春花趁势往前。
“住手。”
话音未落,王庾已经将手中的糖葫芦朝着男人扔了过去。
感受到危险,男人迅速侧身,串着糖葫芦的木签子与他擦肩而过,掉在了少年的面前。
他垂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人们没有发现他盯着那串被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失了神。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多管闲事?”
男人握着鞭子,凶神恶煞地朝着王庾逼近。
他正要出手教训王庾,就看见几个壮士从后面走了出来,护在王庾身前。
男人停住了脚步,这几人虽然穿着朴素,但看那袍衫材质就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何况看他们的架势,分明是刚才那位小郎君的护卫。
护卫都穿得如此富贵,何况主人?
“你想打架?”
林郅悟兴奋地看着男人,小庾儿说过,要想精进武功,必须实战。
在宫中与人切磋,那些人碍着他的身份不敢下重力,弄得他武艺一直平平,总是被小庾儿踩着打,太没意思了。
没想到出了宫有架打,他立刻就兴致高昂起来。
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林郅悟,见他穿得比那些护卫还要富贵,顿时就歇了出气的心思,吩咐手下:“把这个灾星带回去。”
“慢着。”
王庾从后面走出来,指着少年说道:“我要买他,多少钱,你开个价。”
有人要买灾星?
男人立刻露出笑脸:“这位小郎君一看就是识货人,我也不说废话,一口价,两千钱。”
“两千钱?”
知道内情的人叫道:“昨天还卖一千钱呢,怎么今天就涨价了?”
“对啊,你该不会是看他是个小孩子,就讹诈他吧?”
被人揭穿,男人恼羞成怒,吼道:“谁讹诈了?昆仑奴本要五千钱,我只卖两千钱已经是很厚道了。”
昆仑奴?
王庾看向地上的少年,因为头发遮住了脸,她看不见他的相貌,但目光往下,她看见他手背上的肌肤很黑。
再看他破了的裤腿,里面露出的肌肤也很黑。
听说昆仑奴肤色黝黑,各个体壮如牛,踏实耿直,豪门贵族都抢着要。
“厚道?”人群中发出嗤笑:“呵呵,你当我们不知道呢,这个小子被人退了十五次,价钱一降再降,昨天你就降到了一千钱。
“都卖不出去了,还涨价?现在有人买,你就偷着乐吧。”
“就是......”
王庾听明白了,对男人说道:“做生意要厚道,你这样乱喊价,我不买了。”
话落,作势要走。
男人急忙喊住她:“哎,小郎君别走,我卖,一千钱。”
王庾顿足。
春花弯下腰,小声对王庾说:“小庾儿,咱没有钱了。”
“没钱了?”王庾扭头看向她,不太相信:“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那倒不是,不过买这个小奴隶是不够的,我们只有两百钱。”
这时,林郅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我有钱,我借给你啊,不过要算利息,九分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