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了叶宇的有意推波助澜,使得这几日京城民怨如流,论是临安府府衙还是大理寺,都聚集了数以百计的百姓,而且这个基数还在不停的增长。
若是说这两处朝廷机构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那么刑部司监处就成了集会的主要场所。
这里不仅聚集越来越多的文林士子,是不乏静坐刑部门前示威之举。
文士聚集可不比平民百姓,这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急得刑部岳雷与一众同僚不敢出门。
后还是强行以卫兵开道,才算是得以脱身前往宫中奏禀。
孝宗赵昚如今在处理恭王赵惇这件事情上,一直是处于纠结的境地。
即便他贵为一朝天子,但终究还是一个凡人,一个白发苍苍的父亲,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本打算是要与叶宇再三商议,能够保赵惇的性命,即便是终身监禁或是流放三千里,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宽慰。
甚至为了这件事情,赵昚已然与叶宇直白而言,只要保恭王赵惇的性命,他立刻就可以将皇位让出来。
但是叶宇的回应却是冷漠一笑,并没有给予直接的答复。
起初孝宗赵昚以为叶宇已然意动,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然从李仁友的供词中爆出了赵惇通敌卖国的消息。
孝宗赵昚虽然老了,但却并不糊涂,李仁友被押解回京已有一段时日,这早不爆料晚不爆料,偏偏赶上了这个节骨眼上爆出这个冷门,这显然不是什么巧合。
孝宗赵昚终于明白了叶宇为何沉默不语,原来这是用实际行动,让他这个父亲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从他叶宇的手中救回本该死的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弑父杀君这个罪名,可大可作为封建社会君权神授的年代,完可以定位成皇族的家事处理。
但是如今的罪名,直接上升到了通敌卖国的超然高度,就算赵昚有心维护也是力不从心,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又加上岳雷与大理寺卿张、临安府尹岳琛等人的回禀,以及近日来朝臣们的纷纷进奏,孝宗已然深知京城的民怨已起,群臣之意不可逆,他若是不顾后果的袒护恭王赵惇,已然是违逆了民意洪流。
所以在京城民意群集地第三日,孝宗赵昚终于下了处死赵惇的圣旨!
刑部大牢里,一缕阳光从栏投射进了牢房中。
牢房里,赵惇看着那三尺白绫,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本王心机尽,终换来的却是这三尺白绫”
牢房外,叶宇静静地看着赵惇,然后轻声回应:“其实人生在世论成与败,终死后所拥有的也不过是方寸之地若是看开了,争来争去又能得到什么”
“哦?你真是如此想的?”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需要再言语诓骗吗?”
“呵呵,所言极是啊”
赵惇身形落寞的转过身来,与叶宇对视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对于生,为兄没有你看得透彻清晰,却不料,对于死的看待,你也是高于我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呐!”
“可有遗言?”
“遗言?呵呵,你我兄弟可否共饮一杯水酒?”
“上酒!”
赵惇端过美酒却没有即刻饮下,而是叹了口气:“叶宇,论如何,由你执掌大宋国运,我赵惇心里服气!若是可以选择出身的话,我宁愿你我不是生于帝王家的兄弟,或许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成为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