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嘛,要想达到效果,就要投其所好,只有如此,方能百试不爽。景氏一族能摸到送礼的脉门,扶苏并不奇怪。
景氏扎根在当阳县怎么说也有几百年了,在楚国,景氏就是楚国的三大氏族之一,对于这些官场之中的事情,自然是清楚无比。
即便后来秦廷占领了这里,对于景氏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换了一个合作对象罢了。
所谓的爱国情操,在这些世家大族眼中,连狗屎都不如。
“你继续说吧!”扶苏知道,文安向自己隐瞒了绝不只是这一件事情,故而,他想要听一听文安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文安道:“启禀公子,臣在当阳县的这三年,亦曾多方查探,发现所谓人祭,其实是景氏一族有意为之,且其夜晚暗派人饲养水中恶兽。”
文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是他来当阳县发现的最大的秘密了,再看到扶苏将那头恶兽的尸首抬回县衙之后,文安心中更是坚定将这个秘密告诉扶苏。
文安清楚的知道,如果和景氏一条路走到黑,那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他可还不想死。
而如果据实已告,用景氏来为自己洗脱罪责,甚至借机立功,那么最差的结果,他也可以保得一条性命,甚至借此获利,也不是不可能。
见扶苏脸上并无丝毫惊讶的神色,文安当即知道扶苏已经获知了这个秘密。文安道:“公子,今早死去那三人昨夜之所以到那里,其实是为了饲养水中恶兽,今早臣接到奏报之后,臣还隐藏了一些证物。”
扶苏嘴角微微勾起,一切都吻合上了!
扶苏他前去查勘现场之时,就发现太干净了,没有留给他丝毫有价值的线索,凭着敏锐的直觉,扶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看来在他去之前,文安已经遮掩好了一切。
“文县令,犯下如此多的罪责,你说孤应当如何处置你?”
“臣恭候殿下处置,绝不敢有半句怨言。”说完,文安摘下头上的帽子,跪地叩首。
“按照秦律,孤判你腰斩,且抄没你的家赀。”扶苏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番话,然后话音一转道:“然念你据实禀告,尔之家赀尽数抄没,暂缓尔腰斩之刑。”
“待孤清理完景氏之后,一并核算,尔若立功,孤可免你一死。”
“臣谢公子。”再听到前一番话的时候,文安背脊处冷汗直冒,直到扶苏说到后面,才稍稍放下心来。
扶苏心中也是无奈,若有可能,扶苏还真想砍了这个县令,差一点,文安就瞒天过海,将他耍的团团转。
可是,现在却是必须留着他,留着他稳住景氏,给自己争取时间,让景氏误以为自己对于他们所做的事一无所知,或是即便有所怀疑,也知不真切。
只有让景氏误以为还有生路,他们就不会狗急跳墙。
“孤要你尽管将案件整肃清楚,孤已经命人调大军来此,大军一到,即刻剿灭景氏,你须景氏之罪责全部勘定完毕,不可有任何遗漏。”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