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夫人毫不客气,吩咐人在府里砌出一道围墙,隔开整座府邸。
陆娇仪不高兴,“苏酒你是不是傻,以前那老婆子占了大房多少好处,现在落井下石说分家就分家,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苏酒不以为意。
从此以后,荣辱两不相干。
容府是虎狼之家,她倒要看看,与虎狼相伴的二房三房将落得怎样下场。
……
气温一天天凉了下来。
容徵隔三差五前来半日偷闲,每次必定带上他亲手做的各种菜肴和小点心,苏酒却不愿意尝一口,全给了白露和霜降。
然而男人乐此不疲。
苏酒不堪其扰,正苦思冥想如何叫他再也来不了,萧府的嬷嬷忽然登门。
说是老太太病重。
苏酒关了店铺赶赴萧府,果然看见老太太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瞧着清减不少。
嬷嬷抹着眼泪,“自打那日萧侧妃来了之后,老夫人就被气病了。老夫人是个执拗性子,想不开,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出不来,日积月累的,就病倒了……”
苏酒皱眉,“大夫不曾开药?”
“开了,但吃了也不见好。”
正说着,侍女进来禀报,说是萧侧妃又来了,萧大人也在。
老嬷嬷惊诧,“哪个萧大人?”
“长安城还有哪个萧大人,当然是我那位素未谋面的祖父。”苏酒替老太太掖了掖被角。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强撑着坐起身,嗓音沙哑:“让他们进来……”
这是苏酒第一次看见萧秉文。
名义上的祖父,即便年华老去,也依旧斯文儒雅,可以看出年轻时确实有张好皮囊。
他们在珠帘外坐了,萧镜贞笑眯眯的,“听闻老夫人病重,特来探望。上次和离书的事,不知道老夫人考虑得如何?今儿我和祖父亲自登门,也是想再来问问。”
老太太望向萧秉文。
数十年没见过面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夫君。
因为找不到休弃她的理由,所以只能逼着她签下和离书。
她咳嗽几声,淡淡道:“萧秉文,你要给贵妾赵氏讨诰命夫人?”
萧秉文捋了捋花白胡须,“是。当年我孤身在长安,是阿露陪伴我走了这么多年。我能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阿露功不可没。顾樨,你我之间徒有夫妻名分,却无夫妻感情。我劝你大度些,尽快签下和离书。”
老太太笑了,“萧家虽是官家,却没几个银钱。你上京赶考的盘缠,这些年在官场里打点的盘缠,用的都是我的嫁妆。我孤身在江南操持偌大一个家,替你养大这么多儿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萧秉文,我问你讨一个诰命夫人,不过分吧?”
萧秉文沉默不语。
萧镜贞掩唇轻笑,“老夫人值得称道的,也就是有几个臭钱。你待在江南,说得好听是拉扯儿孙。说得不好听,分明是和谢友灵苟且私通,舍不得来长安……”
“萧镜贞!”
老太太勃然大怒,狠狠捶了下床榻,“你胡说什么?!”
她几十年的清清白白,在别人眼里,竟然如此不堪?!
萧镜贞笑容更盛,“老夫人,你有没有和谢友灵苟且,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你不肯签和离书,你自己不要你那张老脸,本妃自然不跟你客气。奉劝你赶紧签了,否则,长安城里会传出怎样的言论,就不是本妃能控制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