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回答,苏酒便也不再多问。
她抬起眼帘,望向窗外。
正是初春,景致峥嵘。
院角的一株早梨树,悄无声息地结了花蕾,雪白娇嫩。
她轻抚过萧廷琛的脊背,温声:“他们势大,咱们暂且服软就是。能屈能伸,方能成大事。”
温润细腻的声音,绵绵软软。
萧廷琛闭了闭眼。
翌日。
萧廷琛去上朝后,苏酒独自来到他的书房。
书房很大,搜罗着天下间的古籍孤本,还有各种史书以及朝中秘闻。
黑衣少女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苏酒翻看着各类卷册,“你可知,哪本卷册记载了吴嵩的生平?”
墓没好气,“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自觉这两年轻功精进许多。”
“气味。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同。”
墓在书房里转了转,随手抽出一本卷册递给她,“我身上是什么味儿?”
苏酒接过,在萧廷琛的书案后坐下,“血腥味儿,混合着胭脂粉的味道。”
墓摸了摸脸蛋,有点儿不好意思,“虽然身为刺客,但到底也是姑娘家,总要涂些膏啊粉啊的。”
苏酒翻开卷册。
卷册第一页,用小楷写着“吴嵩传”三字。
“自幼家贫,五岁被卖进宫做内侍太监,行事妥帖,七岁御前伺候……”
少女一目十行。
原来吴嵩也不容易。
三十年皇宫生涯,大起大落,攀踩着无数尸骨才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他的功夫是跟前任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学的,学成之后,又借着出使别国之名,远赴南疆学习蛊毒……
她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墓坐在横梁上,吃着从厨房偷来的鸡腿,“可有研究出什么结果?”
苏酒合上书卷,不答反问:“你在书房做什么?”
“主子去上朝,难道我还要跟进皇宫不成?”墓连鸡骨头一块儿啃了,“你看了半日,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那只青铜铃,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酒不语。
天枢的暗中势力一点点扩大,但连墓都不知道青铜铃,可见那东西并非中原之物。
吴嵩曾在南疆国学习蛊毒,莫非萧廷琛中的是蛊毒,而青铜铃恰是开启蛊毒的钥匙?
燕国覆灭,天下只剩七国。
其中南疆国占地面积虽小,却最为凶险诡异,南疆人更是鲜少在中原露面。
少女蹙眉。
她确信萧廷琛中了蛊毒,可是,她该如何帮他呢?
纠结半晌,她试探道:“你手底下,可有擅长用蛊的人?”
墓摇头,“只有擅长有毒的。蛊这种东西,我也只会点儿皮毛,上不得台面。”
“会点儿皮毛……”苏酒寻思着,突然咬牙,“会点儿皮毛也不错了。墓,去帮我搜集与蛊毒有关的所有书籍,咱们试着找找看,可有关于青铜铃和蛊毒的相关记载。”
墓面露嫌弃,“咱俩都是门外汉,一点皮毛,管什么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苏酒斗志满满,“他的血液里有诡异的甜味儿,自古香药不分家,我可以试着找找那股甜味儿究竟是什么。你对蛊虫也有点了解,再加上我还能从太医院把小神医请来一起研究,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总要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