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因为恨极,手背上青筋暴起。
另一边。
萧廷琛带着燃燃,仗着自己功夫绝顶一路掠过无数长街屋舍,竟然叫他成功避开颜鸩的人马,在黎明时平安抵达大雍军营。
他踏进大帐,随手把燃燃扔在圆桌上。
吴嵩沉着脸跟进来,“两国交战正是紧张的时候,皇上这几天踪影全无,对百官们就没个交代吗——这是什么?”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襁褓,“这是谁家的孩子?”
屏风后,萧廷琛躺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吴嵩皱眉,“皇上,咱家虽是个恶人,却也知道治军须得严谨,莫说不能擅自碰百姓的米粮衣物,就连一针一线一蔬一果都不能随便拿。如今陛下把人家的孩子都给偷了,这是要闹哪样?”
萧廷琛烦躁地闭上眼,没有搭理他。
已是清晨,大帐外传来军队排兵布阵的声音,整座军营十分热闹。
宿润墨一袭道袍,不紧不慢地踏进大帐,“皇上回来了?”
吴嵩颔首,“还偷了个孩子。”
宿润墨望向圆桌,襁褓里的孩子已经醒了,不仅没有哭,反而十分欢喜地咧着嘴笑,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怎样的危险里。
“别的男人偷香窃玉,皇上倒是稀罕,竟偷了人家的宝宝……”宿润墨饶有兴致,上前掀开襁褓,不觉好笑地挑了挑眉,“竟还是个带把的……皇上,这是谁家的宝宝?瞧着十分可爱,可有名字了?”
萧廷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他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声音闷闷的,“叫苏小狗。”
苏,小,狗……
宿润墨和吴嵩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难道这个小孩儿,竟是苏酒的孩子?!
瞧他们家皇上的脾气,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们没敢打搅萧廷琛,纷纷告辞退下。
两人并肩立在大帐外,吴嵩温声道:“没想到,苏姑娘的孩子竟然不是皇上的骨肉,真是造化弄人啊。”
宿润墨笑笑,“但不知为何,本座并不同情皇上,甚至还有点想笑。”
“巧了,咱家也是……”
于是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整座军营的人都知道他们皇上被人戴了绿帽子。
周奉先震惊,“皇上被小酒绿了?!还喜当爹了?!”
判儿笑容满面,“自作孽不可活!苏姐姐干得漂亮!”
南宫奈奈坐在自家帐篷里,笑眯眯斟了杯酒,“这下好了,怀瑾哥哥也该对苏姐姐死心了。太师,朕仿佛看见了上位的机会。”
萧廷琛在软榻上睡了个觉,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起身去帐外吃饭,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他觉得整座军营似乎载歌载舞,好像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似的。
用完晚膳回到帐篷,宝宝还躺在圆桌上,不知是尿了还是饿了,哭得十分厉害。
萧廷琛被吵得耳朵疼,叫白露赶紧去请个奶嬷嬷过来。
给宝宝喂完奶、换好尿布,他把宝宝拎到软榻上。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拿一根狗尾巴草逗弄床尾的小家伙,“苏小狗,爬过来,爬过来就把尾巴草给你玩。”
丁点大的小宝宝哪里会爬,胡乱挥舞着小胖手,没多久就睡着了。
长夜寂静。
萧廷琛叼着狗尾巴草,盯着燃燃,桃花眼中多出几分黯然。